每个圣人都有不可告人的过去,每个罪人都有洁白无瑕的未来。—— 王尔德
初回 公园
下午在公园的长椅上看书,大概是现在的我可以送给自己最好的礼物了。
阳光并不刺眼,和周围行人有足够距离,一切刚刚好。
我看了她这种单纯的态度,心里忽而起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感情,我想把两只手伸出去拥抱她一回,但是我的理性却命令我说:“莫作孽了,你可知道你现在处的是什么境遇,你想把这纯洁的处女玷污么?你现在是没有爱人的资格的呀!”
影像是众人合力的现成的饭店,拎包入住,抬脚走人。文字是除了四壁毛坯外每样物件都是读者亲手添置,难免痛苦,却也自得。
长椅上的帆布包发出沉闷的嗡嗡声。每个星期二的下午进公园之前我都会把手机调到震动模式。我从包里抓出这只嗡嗡作响扰人的萤火虫。它亮了,陈定冈。
我应该跟你说过,星期二的下午不要跟我打电话。我抢白。
你是跟我说过,但你没有跟客户说过。他不示弱。
我长叹一口气。不会是昨天那个老师吧?
他不无得意。就是那个老师。
他昨天走的时候不是说对方案很满意吗?
是啊,他今天来第一句还是很满意,坐下后表示有些改动他会更加满意。
更他的头,更加就是四不像。风格不统一就是屎,好吗。有几个经常从客户口里轻易冒出的敏感词,我一听到就火大,我只想粗口。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交给我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大敌当前,我如何目睹他一人出战。你跟他说我马上就回,你说的对,账单不会跟我们讲道理,我们也不该跟客户讲道理。
完事了晚上出去喝几杯。他说。
舍命陪君子。我笑。
回到家后,客厅的灯都开着,经过沙发看见了一个快递纸盒。轻轻推开房门,站在床边,望着她沉睡的模样,戴着眼罩,呼吸起伏。
最近老是在想我为什么要做这些操蛋事,对些操蛋人,说些操蛋话。定冈一连三个操字都是重音。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举杯。当我们放下手里的空杯,他语气慢了下来。
就在前两天我晚上回家看着我老婆女儿睡着的脸,忽然觉得操蛋也好不操蛋也好,都不重要了。
我更不知道说什么了,不然怎么会连举杯都忘了。
这小子,走到哪里都是狮子,不光是星座。我从没想过哪怕是顶天的人也需要支撑。更没想到他娇小的老婆和稚气的孩子竟然可以支撑着遇事都不带眨眼的汉子。
站在设计师的角度看,人类真是设计得太完美了。我想着不禁小声嘀咕了句。
你说什么?他似乎沉浸在什么地方,半响回过味来。
边说没什么边赶紧往他面前的杯子倒酒,再转过倒自己的。
敬男人,我举杯。
敬男人,他碰杯。
他有他的支撑,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