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玻璃心,一辈子玻璃心

文/风槿


汤晨晨和张大雷分手的时候,张大雷指着汤晨晨的脸说:“你丫抱着你的玻璃心到老吧,老子不玩儿了,拜拜”。转身后没走几步,汤晨晨脱下一只高跟鞋,狠狠地砸向张大雷,叫嚣着“我就是玻璃心,我一辈子玻璃心,你混蛋。”

后来,听说张大雷头上包了纱布,还一直说再碰到汤晨晨肯定撕了她,可是后来再没碰到过汤晨晨,那次扔完高跟鞋之后她发了一条消息给我:圖圖,我回南方了,估计要闭关一阵子,永远都不要告诉张大雷我去了哪里。我回了个“好”。之后就再没有她的消息了。

有人说她出国了,有人说她回了南方,有人说她结婚了,各种猜测终究只是猜测,身边的朋友都没了她的消息,我也在那条短信后就再没有联系到她。

爱情果然容易着火,连烧焦的渣子都容易被风吹散,一股烧焦味。


1.

当年,张大雷追汤晨晨的时候可是大张旗鼓的上杆子,那会儿刚上大一,啥也不懂,少男少女们一个个兴奋的一塌糊涂,高中憋着劲儿没谈恋爱的都准备大学大干一场,当时的张大雷就是活脱脱的例子。

一到吃饭的时候张大雷就一边往嘴里扒拉饭一边寻找着目标,他说他要找个美丽动人的姑娘,经过多方摸索,终于发现了目标,听说是艺表系的系花李欣,那姑娘长的水灵,皮肤白净,总是扎着一头乌黑乌黑的马尾,笑起来迷倒万千张大雷。于是张大雷每天围追堵截向女神求交往,可是女神似乎没看上他,第一次,礼貌的说了句谢谢,我不喜欢你,后面直接无视了张大雷。

时间久了,反而觉得没啥意思了,坚持了一个月就放弃了,没想到女神竟然打电话来问他:“为什么今天没来”。

张大雷悠闲的吃着冰棍,含含糊糊地讲:“你太难追了,我都堵了你一个月了,你都不看我一眼,明显没希望,也就不强求了,更何况强扭的瓜也不甜,是吧?”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张大雷以为断线了,正准备挂断的时候,女神说:“我答应你。”张大雷当时就懵逼了,幸福来的太突然,问了女神在哪后直接奔了过去。见到女神就一个拥抱,激动劲儿难以言表。两个人算是正式交往了。

之后,张大雷热情不敌之前,而女神对他那叫一个好,帮他洗衣服,陪他温书,冬天还打围巾給他,知冷知热的。有一次一起吃饭,我问女神为什么选择张大雷,女神说“因为他有皮囊有病,皮囊算好看的,病的够神经。”

张大雷一把搂过女神,喝了口酒,“还是我媳妇儿懂我”。一副你侬我浓的画面。可是第二天就听说他把系花甩了,交往不到三个月,我们都问他为什么,他轻描淡写“没意思”。跌瞎众人双眼。

本以为系花会哭着来找他骂他混蛋,可是都没有,系花依旧高冷,没有一点被甩的惆怅。本以为张大雷会迅速的寻找下一个目标,也没有,沉寂了一年多,又是街舞又是吉他,玩的不亦乐乎。当时有朋友打趣说,其实他是被系花甩了,余伤未了。谁知道呢,张大雷从不提及此事,仿佛不曾有过这么一段。


2.

至于后来是怎么结实汤晨晨的,大家都不知道,反正神神秘密,俩人儿谁也不支吾,就知道,那会儿张大雷上杆子追汤晨晨,汤晨晨是文学传媒系的,长相不惊艳,不精致,算看得过去吧,这姑娘不同于系花,他觉得张大雷有病,得躲,所以不管张大雷早晨起多早给她买早点,她都能不知不觉躲开张大雷。

张大雷花了500块从汤晨晨闺蜜们手里买来了她的课程表,所以不管汤晨晨上啥课,总能看到张大雷,有时会讽刺他一句,“嗨,兄弟,祝你这个学期科科挂。”张大雷也不恼,越发觉得汤晨晨的小恶魔劲儿简直太可爱了,这更坚定了他要她做女朋友的信念。

话说,张大雷还真是拼,期末考试基本全挂,成全了汤晨晨的小邪恶,假期的时候还经常給她打电话,但是基本上都是拒接,要么就是一句“神经病”。后来他每天发信息,连吃了什么都要告诉汤晨晨,每天还要发一条“我想你”。他知道汤晨晨是真烦她,可他也是真喜欢她,而且喜欢的厚脸皮。

大三下学期,刚开学就忙着补考,所以不再总是出现在汤晨晨的课堂里,不过早点依旧,短信依旧。可是……依旧没什么卵用。

其实,汤晨晨心里有喜欢的人,是跟他们同年级的广播站的一个小伙子,叫于树,看着大三了,她也急了,准备最近整理整理打算告白,于是亲手做了曲奇,巧克力,里面还有一些于树的照片和她的照片,她还写了信,精美的包装上还扎了漂亮的蝴蝶结。

一切准备就绪,广播里想起他的声音“时光旅人,乘坐时光机来到你我身边……”她朝广播站跑去,一路上又紧张又欢喜,怀着复杂的心绪轻轻地扣响了广播站的门,开门的是他,是她朝思暮想的他,她正准备把礼物奉上时,里面一个姑娘说“亲爱的,谁啊?是不是又背着我撩姑娘了?”

还没等于树反应过来,汤晨晨把手中的东西扔在地上就跑了。回去以后就打电话給张大雷,“我们在一起把”。张大雷当时正在吃泡面,听到这话,突然放下泡面大哭了起来,听筒那边的汤晨晨挂掉电话自言自语:“果然是个神经病,我一个失恋的人还没哭呢,他倒是稀里哗啦上了”。

这么两个人起初只是一起吃吃饭看看电影,后来干脆经常喝杯小酒互相诉说各自的过去,有时会因为一个梗,两个人争执一番,一点都不像情侣,更像朋友。浑浑噩噩过完了大学,毕业时张大雷拉着汤晨晨的手呜咽上了,“晨晨,跟我去北京吧,我们一起打拼”。

汤晨晨二话不说陪着张大雷到了北京,两个人费劲地在外环租了一隔断间,压一付一,2500,付完房租也就几百块了,还好工作没有太难找,张大雷的第一份工作2800,做IT,晚上还会到一些小酒吧兼职唱个歌,不过他没有告诉汤晨晨,汤晨晨则是找了份写稿子的工作,写写软文,第一个月因为没有经验1800,索性省省两个人过得也不是太艰难。

但是,两个人的交流开始变少,张大雷回的越来越晚,甚至有时会在外面过夜。他们开始争吵,汤晨晨开始变得敏感,她开始不相信张大雷的话。最凶的一次是因为张大雷的颈窝有个明亮的口红印,那是在酒吧唱歌后,一位女客人突然地一个吻,当时是没有防备的,汤晨晨说他是神经病,说她讨厌他这样每天在外面穷勾搭女人的神经病……

张大雷讨厌汤晨晨这样讲他,他明明是为了两个人可以过得好一点在努力,生气之下,一摔门出去了,留下汤晨晨一个人在屋子里无声地流着泪,第二天,汤晨晨准备去上班,一开门发现张大雷提着早点在门口等着她,是她爱吃的豆浆油条。她什么都没说躲在他怀里哭了,他在她耳边小声地解释了昨天那个口红印,告诉了她他在酒吧唱歌。之后一切又都恢复了日常。偶尔她会跑到他在的酒吧听他唱完歌等他一起回家。


3.

美好的愿景,美好的生活似乎都不是那么长久,一次项目对接,张大雷作为公司的技术人员与项目经理一同去合作公司做技术讲解,再次遇见了李欣,李欣依旧漂亮,但更多了一份职业女性的干练,张大雷也看起来成熟了些。自从分手后他们就没讲过话,因为也不是一个系的,所以基本也很少再碰到,这次的偶遇,也算是缘分了。

两个人相视微笑,谈判结束后,他们约着一起吃了个晚饭,聊了聊近况,当然也聊了聊汤晨晨,张大雷形容汤晨晨,有点霸气,有点可爱,有点让人头疼,可是就是因为这些有点才让他对汤晨晨欲罢不能。李欣听出了他的宠溺,嘲笑他陷得深。

回家后汤晨晨闻到了张大雷身上的香水味,轻描淡写地问:“是和哪个美女一起吃饭了?”张大雷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撒了谎:“哪有什么美女,一帮老爷们儿”。汤晨晨看到张大雷眼神里的闪躲,她似乎发现了什么,终还是什么都没讲,依旧低着头推着眼镜,头发凌乱的写她的稿子,张大雷看着这样的汤晨晨突然不自觉地与李欣做起了对比。

忽然觉得汤晨晨长相太一般,穿衣品味太差,生活习惯没品质,怎么看怎么不可爱了。后面的日子里张大雷陷入了苦恼,他开始频繁地想要见李欣,当然他也是这么做的,每次都用加班做借口。

一个周五,汤晨晨提前做完了工作,因为张大雷说加班,所以她打算带上些吃的过去看看他,刚到公司门口就看到张大雷上了一个女人的车,她突然慌了,用帽子遮住自己的脸,打了一辆出租车,跟着他们来到一家餐厅,里面的两个人有说有笑,看起来很亲密,张大雷还用纸巾帮那个女人擦了嘴角。

汤晨晨突然就哭了,回家后她坐在那里等张大雷回家,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张大雷回来了,看着坐在床上等他回来的汤晨晨,心里不是滋味,汤晨晨不是聪明的女人,开门见山地问他,“那个女人是谁?”。

张大雷还在掩饰:“什么女人?”。

汤晨晨瞬间崩塌,“今天晚上你们一起吃饭,你还帮她擦了嘴角,她是谁?新欢吗?真可笑。”

张大雷第一反应,“你跟踪我?为什么?”

汤晨晨拿起枕头丢向张大雷,“你混蛋,我才不会变态到跟踪你,我买了你爱吃的红烧肉,你却跟别的女人一起烛光晚餐,混蛋。”汤晨晨的眼泪夺眶而出,满脸的泪痕。

张大雷一瞬间也觉得自己特混蛋,他开始解释,“那是以前的同学,好多年没见了,碰上了,所以才一起吃了个饭。”抱着汤晨晨不停地说对不起。

后面的几天,不再频繁加班,可每次一加班回来汤晨晨都会问的特别细致,加班做了什么工作啊,晚餐吃的什么啊,几个同事一起加班啊等等,生怕他是在说谎,一个月了,张大雷开始烦躁,开始不耐烦地嫌弃汤晨晨问的多,又开始联系李欣诉说着无奈,李欣也为他抱不平,一度要帮他解释解释。

第二个月刚好公司要需要派遣几个人员到上海出差,配合李欣他们公司的项目,张大雷二话不说就主动请缨了,他想借这个机会躲几天。

刚到上海,没想到接他们的人是李欣,李欣是上海人,公司让她过来帮汤晨晨他们安排下,出差的这几天晚饭基本都是跟李欣一起,都不记得给汤晨晨打电话,汤晨晨每次给他打来,他都会不耐烦的以忙为借口就挂了。

临回去的前一天,李欣约张大雷一起喝酒去,张大雷去了,那晚他们喝的大醉,一时间没把持住,滚在了一个床上,第二天醒来,李欣也没有惊讶,她看着惊讶的张大雷打趣道“终于还是把你给睡了,不好意思啊。”

张大雷此时心里一团乱,回到家后匆匆的打电话找汤晨晨,此时她正从菜场往回走,听到张大雷焦急的声音,她加快了步子,一进门就被张大雷拥入怀中,又是对不起又是我爱你,连说了好多遍,她不知道张大雷是怎么了。

她问他怎么了,他也只是说想她了。她推开张大雷到厨房准备多做点好吃的,此时她手机响了,一条信息,刺眼极了“对不起,汤晨晨,我叫李欣,我把你的张大雷给睡了”。

她慌乱的把手机装好,当什么都没发生,接着做她的大餐,饭桌上,汤晨晨问张大雷,“你爱她吗?”

张大雷懵了一下不自然的问道,“谁?”

汤晨晨抿了抿嘴,“李欣。”

张大雷咽下一口饭,“我只爱你一个。”汤晨晨笑了一下,像极了嘲笑,她没再说下去,不停地给张大雷夹菜,那天,张大雷吃了很多,汤晨晨想了很多。

第二天,周一,她请了假,约了李欣,两个女人面对面坐在一家咖啡店里,汤晨晨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曾经相爱过,临走的时候,她问了对面的女人,“你爱他吗?”

李欣看着汤晨晨的眼睛坚定的回答了一句,“爱”。

后来,李欣还会和张大雷一起吃饭,张大雷渐渐地也释怀了那件事,而汤晨晨呢?则是对张大雷的爱越来越怀疑,有时候因为豆浆油条的小事都能吵起来。

一个周日的晚上说好一起看电影,李欣突然打来电话,说她在医院,早晨换灯泡的时候从凳子上摔了下来,能不能麻烦他过来接她一下。

张大雷和汤晨晨说要去趟医院,他不想骗汤晨晨,直接告诉她说是李欣受伤了,汤晨晨不让他去,她说了只要他去他们就分手,后来就有了开始的那一幕。

那天在张大雷离开后,汤晨晨收拾了行李,买了连夜的机票飞回了长沙,之后仿佛从张大雷的生活里抽离了一般,一年,两年,都不曾再出现过,张大雷一直想念汤晨晨,他把汤晨晨的所有都珍藏在回忆里,曾经汤晨晨用过的笔,用过的本子,他都珍藏在了现在的家里。

上周一,张大雷突然打电话来,让我照看下他家的“老汤”,是汤晨晨走后一年多他养的狗,我问他要去哪里,他把请柬拿给我,我发现上面有一句很有意思的话:“我就玻璃心,一辈子玻璃心”。

果然还是来了一场报复,刺痛了张大雷也解脱了张大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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