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和我约定,“以后若是嫁人了,安家了,一定要做邻居。我给她看孩子,她给我做饭吃。”这个约定应该是我们十四五岁时最憧憬未来和爱情的时候。
从小到大,我们一直腻在一起。小学同班,中学同班,高中是隔壁班,只有大学那会儿我们才算分开,我去了南方,她留在了北方。
毕业一年后,她就结婚了。嫁得虽不能说有多好,但是老公也算踏实本分。那时候我正处于事业和感情都很不顺的阶段,人有些颓废。她则是新婚,而且很快就发现自己怀孕了,说实话虽然我过得不怎么样,但是真心替她感到高兴。
那会儿我们的联系已经不是很多了,而且大多是她打电话找我,我时常发微信给她,关心她孕期的身体状况。
她结婚,生子,工作,升职,加薪,一切的一切都按着正常的轨迹在运行,而我似乎是那个偏离了正常轨道的人。我为她的生活状态而高兴,却也不愿意和她过多地说着自己的情况。确实那段时间,我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孤寂了。
她在电话里经常跟我说自己的感情恩爱,给我看孩子的照片,给我说这个月发了多少钱,我也会笑着与她说话,羡慕她的感情,发自内心喜欢她的小孩,夸赞她工作上的成就。她则会鼓励我,建议我好好做一下人生规划。
有一次打电话,她在说完自己的情况之后问我怎么样。“有对象了吗?”“上班了吗?”以往我回复的都是“没有对象” “在找工作”。这一次我的回答有些不同,“谈了一个男朋友,但是还没有开始多久,工作的话时刚刚入职到一家新公司,还不到一个月。“
“这么好啊,你男朋友是干什么的?你现在工作是做什么的?工资多少钱?......”
我一一回答,结果很明显地觉得对方语气有些变了,我以为只是我多想了,但是很快她以有事为由挂了电话,后面再也没有主动给我打过电话。
后面我主动给她打电话时,她也不再对我说她的老公,不再给我看孩子的照片,不再谈她的工资,我突然间发现,当时的聊天并不是为了关心彼此的生活状态,而是为了让我了解她的生活状态,顺便再与我比对一下,“鼓励”我的同时,满足她自己的虚荣心。也许是那一天,她发现她一直以一个“成功者”的身份在鼓励的那个“失败者”比她过得“好”时,她的心里开始不舒服了!
我们还会聊天,但是真的很尴尬。我们全部都会有意识地避开老公和工作的问题,偶尔会谈一下她的小孩,偶尔会念叨一下以前的同学和村里的某个人,谈一下天气,谈一下风景,经常性地断了话题,然后隔着屏幕都觉得到双方的尴尬。
前段时间,我发微信给她,告诉她我梦里梦见她了。
过了很久她回复我”梦见了什么?“
我说“小时候在一起上课的场景。”
她回复“我没有梦见过。什么时候结婚提前说一声呢,不然我可不去呢!(微笑脸)”
思虑良久,打出的字写写删删,最后只发出一个字“好”。
双方的聊天就此结束。
那一夜,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一直在想着鲁迅在《少年闰土》中描写的各个情节与画面。
也许没有什么你变了,或是我变了,而是“我们”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