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踩踏着寒冬的脚步,和其他的同学们一样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围着一条烈如红焰的围巾,看似密不透风的我们,还是被凛冽的寒风一点点地沿着一道道小小的缝儿,钻进了我们的身体,所以一个个冷颤和抖索着的人儿,忍着强烈的寒,像强大的战士那般,一点点地向着学校课室的方向推进!
当风儿刺痛的肌肤已经稍微地适应这种冬天的寒冷之后,一个个人儿便渐渐地消失在我们的视野,由一股庞大的总流,分支成一股股小流,均匀地流进了每一间课室里了……
当我也进入属于我的那间课室的时候,原本还没有从寒冷的状态恢复过来,就被眼前上课的主题所震惊了,为什么会有哲学课呢?我不是已经学过了吗?
然后我的同学们却觉得这一切是那么地正常的,空旷旷的课室就是由那么一两个点,而后三四个点,慢慢地,越是靠近上课的时间,这一间课室便被许多个不同颜色的点所填充了。
“呤~呤~呤”,从课室的前门里走进一个年轻的男老师,大概只有三十岁左右,可是他带给我的感觉是那么地奇妙,他好像只有唯一一节课,而且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的感觉呀!
可是无论我怎样拼命地把记忆拉回以往的某个点,一点点地在旧时光里搜寻着,就是找不到关于我和他的记忆了。
大概,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吧!
于是我带着一股属于不安和快乐的情绪上课,因为哲学课曾经是我最最喜欢的课。但是心中隐隐约约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感受,可我却无法表达出来。
老师的侃侃而谈,每一个简单的小故事里都蕴含着一个个深奥难懂的哲学道理,例如说,矛盾的普遍性和特殊性问题,可以通过一个苹果和水果这个总概念来引入。苹果是水果里面特殊的个体,它和其他水果是不同的,所以具有特殊性;可是同时,苹果也是具有水果的共性呀,所以它也具有普遍性。这就是矛盾的共性和个性的同一性,矛盾的普遍性寓于特殊性之中,又通过特殊性表现出来!
同学们很是欢喜,凝神聚听,因为很久没有遇到讲课如此形象生动的老师了,特别可以将一个高深的哲学问题讲得那么地深入浅出的。
老师突然间摆出一道练习题,想要让同学们来解答,可是很奇怪,平时我的名字都是比较难念出来的,在这个老师的口中,竟然可以那么熟悉地念着,我似乎又听到了隐藏在记忆中的某股熟悉的声音,可我又觉得我真的不认识这个老师的。
我带着一股惶恐不安的感觉站立了起来,可是我觉得自己很奇怪也很执拗,我一定要从另一个角度去解读这个哲学问题的,老师听完后很平常的表情,但是说了一句,不是这样子的答案哦!
我很是不开心,我觉得自己的答案明明是可以被允许的,那为什么一定要将上课的内容代入答案之中呢?如果是这样子的话,将会失去学生们的活跃性的,在课堂只是是被允许答案的多样化的,只要是存在一定的合理性的。
于是我一直在等待着老师的下课,我一定要走到他的眼前,跟他说,老师,我并没有错!
要是换作以前,我不会去理会所谓的对与错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我就是那么地执著,一定要有所结论,一定要那么地坚持自己的观点。
一分一秒地流逝,一分一秒地等待着,那种感觉是坐立不安的。当我们总要等待着某个生活节点到来的时候,会发现,越是等待,越是等不来。
好不容易下课了,老师向我走来,我一一地用我以前学过的知识点还有看过的哲学书来阐释这个问题,老师,这个角度不会错吧?
是的,很有道理呀!
然后我就走开了。为什么我需要的肯定,竟然来得那么地快呢?又为什么老师偏偏在课堂上说我是错的呢?我真的不懂……
突然间我听到隔壁的同学,正和老师用潮汕话交谈着,难怪我会有那么一股熟悉感,或许是因为同乡情。那么为什么老师会给我很不一样的感觉呢?
噢~,原来是因为这个老师是认识我的,他也曾是我的某一个路过的老师,所以才会故意地说我错了,他是想要告诉我,有时候,坚持自己的观点,不要去害怕和胆怯,坚持了需要一种勇气的,或许最后不一定是你对的,可是你已经为了这个坚持的过程走过了一番了呀,已经为这个执著的你完成了一篇章了。
然后莫名地,他一点点地模糊在我的记忆里,一点点地消失了,我看到的只有空荡荡的课室了!
我很想去挽留住他,告诉着他,我应该是他的某个过往的学生,可是却没有机会了,一丝丝遗憾飘过我的心,就是那种很想抓住某些东西,可是却不再会有了……
睁开眼的瞬间,我看到的是灰蒙蒙的天,几度阴霾里藏匿着一丝丝的寒冷,我又赶紧钻进了温暖的被窝里,试着慢慢地将梦境重新在脑中放播一遍。
那些倒映着的镜头,亲切熟悉的脸庞,我的执拗与不安,再到最后的瞬间的顿悟,我突然间明白了,某些人,注定便是生命里的过客,他们来时,也如走时那般悄悄地,可是在生命的实质里,留下的却是一辈子的刻骨铭心。
大概他便是我的哲学启蒙老师吧,是我曾经生命里重要的那个导师,教会我的不仅仅是哲学道理,更是应该秉持着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去走完剩下的人生!
原来,他曾是藏在我心底的一部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