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搭了一班20年的公交车


星期四,学校莫名地放假了

这算是大二开始我的第一个假期了,在大一的暑假我就决定要慢慢地改变我这个宅的一成不变的生活。


中午,我和舍友商量着去这个区的公园骑单车。在2:30分左右,我出到校门口,刚好车就要开了,舍友先一步在那里等我,而我也很惭愧地插了他的队,不过幸好公交车里的位置还是够当时的人坐的。

公交车总站就在学校门口,这也是地理偏僻的学校的唯一交通优势了。我习惯性地坐在车厢靠左的第四个位,因为那个位置可以望着车窗外,而且又不会太靠后让晕车的我太难受。

一班对于别人来说很普通的公交车,对于常年宅在家和宿舍且晕车我来说, 坐公交并没有那么普通,我也是一个热爱丰富生活的人,我喜欢电影照片中靠着公交车静思人生的画面,而且我也喜欢民谣,而民谣歌手的生活就是一堆丰富的实践,而公交,可以是一个普通伪文青踏上文艺路的开端。只是我长期地宅生活使我连面对普通的生活,面对普通的人流的勇气都没有了。

坐到位置上,我插上耳机,第一首选了《我们的时光》,因为我热爱听歌,而且听时喜欢什么都不干,而坐车是我听歌最好的机会。但这第一首歌似乎不太和我的心意,我和歌词里一样“头顶的太阳燃烧着青春的余热”,但我头顶的阳光已经偏黄了,一面接近黄昏的阳光照在我的半个身上,我感受不到燃烧着青春的热情,而是燃烧着生命的漫长。

车子一站过了一站,窗边的车子一辆过了一辆,我又想起我最原始的那个问题,我想知道人们的生活。我的生活很无趣,我想知道每一辆开过我视线的车的去处;我想知道他们要去做什么;我想知道那个看似无人的销售大楼和无名的大楼里是在干什么的;我想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说赚钱难买车难,那你们的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开车你们的钱是怎么赚的;我想知道路边的那些小商铺真的有人去买吗,他们是怎么运行下去的;我想知道每一个下车的乘客到底是去干什么事的,他们是去玩?去拼搏?还是回家?

在这个从学校转向社会的年纪,我的想法总是会莫名其妙地便宜到金钱和物质上去,我甚至没想过路边的行色匆匆的人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因为他的生活与我无关,我关心的可能已经不是人们生活了,而是人们的生存之道,甚至是非常关心。


来到公园的车程比我想象的快,而且到了目的地我才发现,车上只剩我和舍友以及司机三个人了,有着舍友所说的包车的快感,也有的一种被遗弃的失落感,一个宅了很久的人想接近别人生活的人走出了一步,才发现原来人们离他十万八千米,没有里那么夸张,但用米也是很谨慎的说法了,他们的生活和公交车没有交集,公交车只是一个中转的工具,而他们和我,可能连个一面之缘都没有,尽管我假装不经意地看过每个人几眼,但他们却不一定注意到我。

公园和我想象中的大相径庭,很大,但是很偏,没什么人,只有路边几个保安,座椅上一些垂暮的老人,几个骑行者,还有那位扫地时手里进刺,站在路边挑着刺的环保阿姨。我不喜欢偏僻,也不喜欢很多的老人,我想年轻,我渴望着青春的生活,我想和同龄人交往,但内心也一直害怕着。

回班车的车站,只有着两辆车,我的理解就是公交不发达城市也离偏僻这个词不远了。而且我也一直感觉我们大学所处的这个区很偏僻,有时想着:一个孤僻的人嫌这这个地区太偏僻,这就像是一个笑话,当然或许他只是太害怕一直孤僻着而把原因转向了城区,孤独被放大之后,有整个城市陪着我孤独,那我还算是孤独吗?

末班车很漫长,他一样是从一个终点站到另一个终点站,我们从几个人到一群人,再到一些人。我从没在这个点坐过公交,这也算是某个第一次。

第一次,黄昏的时候是坐在公交车上的,车里有我们学校的人,但更多的是这个地区生活的人,在这个人们下班,中小学生放学的时间,这个城市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偏僻,在这里生活的人也是很多的,虽然大多数时候响的是老年卡和学生卡的声音,但这也挺正常的,这就是我思想里的人们的日常生活。

车上来了很多穿着校服的小学生,还有一些买菜回家的老人,也有下班回家的社会人,就像坐在我前面的阿姐,刚上车就吐了,不过呕出来的也只是一点口水而已,我作为以前很晕车的人知道这种感觉多难受,幸好她后面感觉像是没那么难受了。

车上时不时上来几个穿着时尚的年轻人,我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是我们学校的,但我不会闭着眼睛,比较很多女同学长的很好看,在我这个发春的年龄,谁都想多看一眼美妙的身材和俏丽的脸庞,但也就多看几眼,因为那终究不可能是我的,我和他们的美好故事只会出现在想象里,因为现实就是现实,很特么地现实。

车来到了中站,那个火车站我之前也来过,但还没发现原来那里平时有那么多人,我想,那班火车应该是刚到,因为一大堆拖着行李的人儿挤着过马路,一下子这个城市很嘈杂,在丰富的夕阳色下,更显得很是充实。我不敢想象这些拖着行李的人生活到底艰不艰辛,因为我迟早也会有这么一天,到时迟早也能感觉到的。

列表里的歌过了一首又一首,我找不到这个时候想听的歌,不是李志的《天空之城》,也不是丢火车的《白兰鸽巡游记》。我喜欢音乐,但这时候的嘈杂似乎也很适合我,就像那些有故事的音乐人一样,他们的生活也不只是音乐,还有生活。

身边的一个小伙很让我注目,在一个小学生的美好年代,眼睛里有着些许被生活磨砺过的严厉,有力的双手抓着公车的栏杆,内心很坚定。他有着黝黑的皮肤,不行我一样宅在家当小白鼠,他的眼神不会瞄像那些小姐姐,这个年纪不会每天想着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他想的只有眼前的明天,更不会在意此时的他只有自己一个人。

到学校前几站的那个小区,很多人下车了,前面晕车的小姐姐回家了,小学生们背着书包也回家了,老爷爷奶奶都带着菜回家了。

我回学校了,从这一班公交车旅行的细碎记忆里提取出这一篇文章。一天很平常的天,一辆很平常的公交,一篇很平常的文章,一幅很平常的生活,还有一群不甘平常的人,在继续着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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