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运开始了,每年春运开始,我们坐在一起就会说起起那些年的春运。
小时候的腊月要比现在冷得多,每年春节我们全家都要回老家,不知和老家距离有多远,记得的是每天都有2班车,1班车是在早上6点,一班车是中午12点。班车两地对开,如果有一个车次误点了,那么回程那一趟的旅客就要在候车大厅等候。我们试过等不到班车不等不回家,再乘坐第二天早班车,这种情况一般发生在梅城。其实发生这种情况我是很开心的,我又能和阿婆睡多一个晚上。
回家的路走得辛苦,为了蹭车票,我和妹妹要么提前溜上车躲起来,要么等检票完了偷偷溜上去。如果先上车,最怕的是换车,如果换车就宣告蹭票失败。那时候1张票就想把我和妹妹,还有很多的行李带回去。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那时候超载那么多,车况差的情况下,都能保证把旅客平安送达目的地。
车上的座位都坐满了,小朋友们要不抱在大人的怀里,就是坐在行李上,如果能坐在车子的发动机上,那就是很威武的事。车上有大人小孩,还有鸡鸭鹅,在有限的空间里,它们都憋不住把头伸出来。天啊,我们可是吓坏了。行李多,超载多,有座位的也不见得舒服。腿脚都是蜷缩着,于是,车子开不出一段路,此起彼伏的呕吐声阵阵袭来。有些人打开车窗直接往窗外吐,所以又有了一种传说:有人伸出头往窗外呕吐,被车外的树枝卡住了头,车子照常行驶,头就被挂在树上了。我们没有去考究是不是真的,妈妈总是带上有盖的搪瓷口杯预防路上晕车呕吐。所以晕车呕吐因为有妈妈的口杯,我们都说是带点心而不说晕车呕吐,这样说,旅途的辛苦好像减半了。旅途时间长,条件差,每次出发前都是吃干饭,不敢喝水。半路上司机会停在山路边,说一声:男左女右,就地解决。现在想起来真是难为情,很不雅,那个时候就是这样解决如厕问题。
车子开到猴子栋,司机会说,大人都下车,男人们帮忙推车,我们坐在瞬间宽敞的车厢里乐开怀。趴到车窗望着窗外,盘旋而上的公路,看起来真是险峻,一下子吓得不敢动弹。以前的司机真是牛,路上修车是常有的事,给车子加水那是必须,所以班车从没准点到达过。
每当见到梅江大桥,就是快到家了,叔叔们会在不远的前方等着我们,兴奋得坐不住了,此时的妈妈已经吐得双腿发软,两眼冒金星。司机总是没到车站就允许我们先下车,那时真实莫大的恩惠,腿脚都冻麻了,又冷又饿,我们会帮妈妈清点行李件数。回到家瘫坐的妈妈经常说一句话:现在路口有一大坨金子,我都不想要,瞬间被家的温暖融化。
回家过年,就是跟家人团聚,又能集中在一起,姐妹兄弟,又可以集聚在阿公阿婆的羽翼下;大家暂时卸下肩上的压力,谈谈收获,说说愿望。不管路途多么辛苦,想起向我们敞开的“南阳堂”,还有那暖暖的橘色灯光,那是我们的家,我们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