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小妞的成长视频,常常一方面感叹小生命给我们带来的惊喜,她勇敢、极致、专注、好奇;一方面也常莫名害怕自己会跟不上她的节奏,相比较而言我怯懦、犹豫、患得患失。会忍不住想,等她长大后,我会不会是她喜欢的妈妈/朋友?由此而激发出一系列很特别的斗志。
突然想起去年的今天,在上午整理好工作文件收拾好办公桌我就开始休产假,下午接着去医院产检,因为胎儿窘迫胎动异常又已经到预产期,被要求马上入院,折腾了一轮,三天后你出生了。
永远忘不了那天深夜,因为术后药物过敏引起了一系列全身发抖抽搐的反应,那可能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但是回想起来,又常常觉得可以像讲喜剧一样讲出来。
晚上从手术室下来,我在昏昏沉沉中见到了小妞,她被护士阿姨包的可爱干净,跟我想象中脏脏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头发黝黑,没有一点胎皮,皮肤透着红,小手攥的紧紧,像个小虫子在小床里蠕动着。
吃惊的是我的初乳你竟然吃得很纯熟,那时候就觉得你是个特会吃的孩子,果不其然,未来的这一年吃的方面妈妈从不犯愁,因为你对每一种食物都那么好奇也愿意去尝试,还吃得津津有味。
喂了宝宝的第一顿,看着她满足的睡着,我也才开始有了倦意,准备好好睡上一觉,可能药物的作用并没有完全散去,这一觉前面部分我睡得到很踏实安稳,直到最后被梦里的冰窖惊醒,挣脱了好久终于清醒过来。
那一觉醒来,仿佛整个身体落入南极的冰川里,全身止不住的发抖,抖到连牙齿都无法正常咬合,甚至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发声,更没有办法翻身动弹,我拼命的想要撞击任何我可以触碰到的物体,哪怕床围也好,但是都没有奏效,如果有视频记录,我不知道自己那时候是否就跟一具死尸一样硬邦邦的躺在那儿。
在我以为如果接下来不能弄醒旁边沉睡的小爸爸大概就会这样冻死了的时候,小爸爸终于醒来了,然后我听到他急促的叫医生来急救,给我抱来房间所有的被子,即使我身上的被子垒成了小山堆还是没有半点效果,依旧冷如冰窖。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他前所未有的焦急。夜里的值班医生少,急救医生要从另外一栋楼赶过来,我听见小爸爸一面一直在我耳边跟我讲话叫我别睡(因为抽搐我简直没法睁开眼睛),一面抑制不住的抓狂冲着护士站那边大喊,“为什么医生还没来?!”,而我还在止不住的抽搐,只叫冷,什么都说不出来…那几分钟,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后来医生来了,判断大概是一种肛塞消炎药物引起的副作用,立马给我注射镇定,十分钟后我感受到抖动渐渐慢下来,慢慢能感受温度,再之后我发烧了,一种史无前例的口渴感锁住喉咙一般,那是我这辈子从没有过的口渴感,我拼命想要喝水,一杯接着一杯,大概喝了一整壶之后,我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再后来医生给加了退烧药,吃完药等再要睡时,第一次对睡觉产生一种恐惧,但是我实在太想睡了,不一会儿就又睡了。
第二天白天,在急救医生的复诊下,我被告知体温恢复正常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经历了这一晚,还有什么可怕的?
以后无数次遇到想要逃避的时刻,我都会回想生命中那些已经挺过去的难,为了让它们更值得,我只能挺过去,因为挺过去就什么都好了。
接下来便是水深火热的一年,也是加倍惊喜的一年。好在我并没有觉得多少内心抑郁的东西,除了辛苦,我觉得其他都在顺利进展着。
大量的哺乳知识补充、长期待优化的睡眠结构、不可避免的家人关系处理、还有重返职场的工作关系等,很多难题扑面而来,然而我的心情变得甚至没有以前那么忧郁和复杂,开始尽力只感受当下的快乐,开始学会寻找方法、果断处理,因为你并没有时间去想太多,一旦有时间我宁愿用来学习方法和补充睡眠,没有什么比我能够有一个好心情和第二天充足的元气更重要。我一方面觉得这样的日子很辛苦,一方面也确实享受着它们带给我的充实感。
这一年,一转眼你已经是一个会听话会走路的小朋友,妈妈欣赏你的勇敢、执着、专注,我常常在你那儿得到惊喜。比如发现你可以去认真想要抓住一块小纸屑,比如刚会走路时你摔倒了会马上拍拍手毫无犹豫再站起来走,比如你听到喜欢的音乐就情不自禁的摇摆起来,比如一座上扭扭车你就知道如何操控它前进…你比妈妈更有好奇心、更爱笑、更喜欢运动、更果断。你知道吗?妈妈可开心了,也好希望你可以一直保持这些在我眼里闪闪发光的东西。
突然想把那个晚上写出来,也不知道你以后看是什么感觉。其实妈妈是想告诉你,甚至也是告诉妈妈自己,人生中一定会有那么些时刻,会让你觉得窒息、熬不过去,但是相比生死,那都不会太算是残忍,那短暂的难受过后,往往还有更多的快乐正在别处招手。
而快乐是什么?是感悟,是你用什么心态和角度去感悟。很多时候它就在那里,只是我们感悟不到罢了。妈妈希望你能随着年龄的增长,感悟到更多的快乐,甚至是那些看起来阻碍着你、令你难受的事情之中。
愿我们一起成长,升级快乐!我的小浬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