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snowflake in an avalanche ever feels responsible
本人有幸在闲暇时间读到了这本位列 2017 年台湾年度畅销榜首位的书——《房思琪的初恋乐园》。这本书的内容紧紧扣住“乐园”二字展开,但它并不像书名看起来那样活泼与天真,反是充满了黑暗和恐惧,让读者在令人发指的剧情中看到逍遥于道德伦理之外的人性的丑恶与阴险。
这本书穿插着讲了两个故事:一个是知识分子钱一维对妻子许伊纹无底线的家暴,最终导致妻子流产,离婚;一个是老师李国华用爱的名义对十多岁的少女房思琪以及多位女学生实施长达多年的暴力,压抑到让读者多次放下书籍。至于书名中谈到的“初恋”,也许是作者把思琪和老师之间变态的爱美化成为了一个美好的意向,而这场轰轰烈烈的“爱恋”最终让房思琪变成了一个疯子,一具行尸走肉。作者的笔法很特别,用词青涩,把思琪穿梭于小旅馆和小酒店的生活中所有阴暗的画面描写的淋漓尽致。正如我在文章开头时所引用的“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我把房思琪这一形象的悲剧归结为如下几点:
社会价值观的扭曲。小说中虚拟的社会认为在发生李国华老师侵犯十多岁的女孩这样的事件,错的不是李国华(本人认为这个人实在不配被称为老师)的爱,而是思琪长得太漂亮,太有魅力,连思琪自己都认为是自己的错。所有人都像这个知识分子内心所认为,确信是思琪在色诱李国华。被带进他卧室的女孩子总是哭,与他客厅挂的笑的妖媚的仕女图形成鲜明的对比,让房思琪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社会在看到另一个被侵犯的女学生郭晓奇用一次又一次作践自己的方法对李国华实施报复时表现出冷漠,在得知思琪疯了以后让她的蜜刘怡婷选择忘记所有奸污的事实,(文中写到,怡婷可以选择假装思琪从不存在,假装从没有女孩被强暴,假装世界上没有人以强暴小女孩为乐,代替她活下去),无疑是社会在助纣为虐。就像蔡宜文书评中所说,“任何关于性的暴力,都是整个社会一起完成的”。
社交缺陷。思琪认为自己被侵犯是人生最大的污点,这一想法让李国华确信,思琪会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不对任何人提及这件事,也就成为了他愈发猖狂的资本。许伊纹这一这一形象我姑且可以理解为在童年幸存下来的“房思琪”,她们有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遭遇,伊纹不对任何人提及家暴,就算再炎热都会用长袖遮住手上的伤痕,样的,思琪从不会对外界倾诉,让别人觉得自己很脏。文末在聚会上伊纹哭着说后悔在思琪跟她说她的老师有点奇怪没有与她深入的交谈,也就导致了思琪的秘密隐藏在唯一能够倾诉的人的不理解下,永远烂在自己的日记本里。缺乏对外界的倾诉,让房思琪的精神最终被压垮。
缺乏关爱。房思琪从小和自己闺蜜住在一起,文中基本没有对她任何家人的描写,甚至在她疯了以后都没有对房妈妈的反应的任何轻描淡写,也没有出现房爸爸一人。思琪唯一的倾诉对象是自身难保的许伊纹,至亲的陪伴刘怡婷也在思琪性情大变以后离开了她,外界对她来说可以是没有任何爱,这也就导致了房思琪一次一次问比自己大37 岁的李国华“你爱我吗?”,在变态的爱中走向了人生的结尾。李国华对房思琪讲《长恨歌》中可歌可泣的爱与他们之间的爱是一样的,让极度缺乏亲人和朋友的关爱的房思琪确信这种变态的爱是正常的,是每个人都会做的,让房思琪确信奸污不是肮脏的,而是自己和“老师”之间纯纯粹粹的爱。
庆幸的是,这不是真实的世界,这样的悲剧可以改变。韩国电影《熔炉》中被侵犯的小孩奋起反抗,最终防卫了自己,让结局没有那么无助可怕。这本书在带领读者看到社会丑恶的一面的同时,我认它也在呼吁家长和孩子认识并改变这样的丑恶,避免类似悲剧的发生。这本书或许是这位自杀的“房思琪”作者林奕含的临终遗言,为她不幸的人生中情绪的宣泄口和适当休息的方式,但作品的伟大之处在于在文末的<复乐园>一章节依旧让人不要忘记充满动力,勇往直前,给真正绝望的人带去希望和光芒,给那些人一个陈述的窗口,让人们在缅怀作者林奕含的同时也共同抵制这样的悲剧的再发生。
为林奕含的悲惨遭遇致以深切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