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事,那人

    我的故乡在豫北的一个小镇,那里没有青山,也没有绿水,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碧绿的田野。那里的人民淳朴勤劳,善良热情,同时又愚昧无知,贪婪荒唐。

        2017年3月的一天上午,春风和暖,阳光明媚。大班村的街道旁晒太阳的老人在抽着旱烟,一两岁的孩子在奶奶或妈妈的看护下玩耍,悠闲的中年妇女在拉着家常,玩着手机,一旁不知谁家的黑狗在阳光中眯着眼睛打盹,一切都显得那么安详,那么宁静。

    不时有车辆从人们面前经过,但人们也熟视无睹,毕竟一天不知有多少车辆从这里经过 ,但 一辆写着“法院”字样的车缓缓驶来引起了人们的注意,正在人们纳闷时这辆车停了下来,车窗落下,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男子探出头来打听赵成功家在哪住,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热情地站起来详细地告诉了制服路线,法院的车才缓缓离开。这下可好了,聊天的人不聊了,拉家常的人不拉了,看手机的人不看了,就连看孩子的人也凑过来,围着指路的老人问长问短。

      安详宁静的小村庄一下子热闹了许多。

        下午街头的人们好像多起来,他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你们听说了没有,成功家好像出事了”,“咋了,出啥事了?”“唉,咋说呀,桃花新闻,不是不是,是桃花旧闻。”“应该是一笔糊涂的风流债”。

      一个星期后,焦虎法庭。

      上午八点半,不算大的乡级法庭大门敞开,门上的国徽在阳光的照耀下发着闪闪的光,有一丝威严,又有一丝嘲弄。大厅前面坐着严肃的法官和书记员,原告席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精瘦女子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大男孩,他们仰头挺胸,一副必胜的模样。被告席上坐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只见他低着头,脸上复杂的表情看的不甚清楚,不知是无奈,委屈,抑或是后悔。

      开庭。法官查看双方当事人身份证后,一系列的程序宣读,  接下来是原告陈述自己的诉讼请求,理由,然后该被告反驳并出示证据,然而被告无力地说自己不反驳,也无证据可出示。后来的其他程序似乎全省略了,案情明了,只剩下法院调解被告对原告的经济赔偿了。

      “二十万”,原告的中年妇女一口价。“我确实拿不出那么多钱,再降点吧,十五万中不中?”被告有点着急。“你拿吧,爸爸,二十年了,二十万,不亏!”“那十八万你看中不中?”法官从中调解。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唇枪舌战,不,算不上唇枪舌战,因为被告没那气势和胆量,最后终于以十五万的价格成交。

        下午,赵成功上法庭的事在我们的小村庄炸开了锅。“你看成功老实巴交咋干这事?这下赔本了吧!”“唉,那不是傻嘛,自己结了婚,有媳妇有孩子去帮那忙。”“啥?那叫帮忙?”“可不是,当初是奎奶叫成功去的,她说她儿子不能生孩子,怕他家绝了后,再说她儿子脑子有点毛病,也不会找事的。”“我也听说了,叫成功去还请了本家作证说是帮忙,可不是强奸。”“关键是人家也没告他强奸呀,告他是给他要抚养费,不管是结婚生的还是私生的抚养费都是该给的呀。”“唉,他们在咱村住了两年又回东北了,听说奎奶早就死了,这两年她那傻儿子也死了,留下孤儿寡母确实怪难,也许儿子该娶媳妇了,来找他亲爸要个钱也不多”“那成功也不是好东西,他已经结了婚,有了孩子,还去占那便宜,不就图那小媳妇长得好看?”。人们七嘴八舌,说啥的都有。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这件事在我们村是上了头条新闻的,一时被传得沸沸扬扬。最后不知成功到底给了亲儿子钱没有,也不知到底给了多少,没人敢问起。

      一个月过去了,没人再提起这件事,也没人再问起这件事,好像这件事从不曾发生,小村庄又恢复了往日的安详和平宁静。人们还是该出去打工的打工,该在家聊天的聊天,该看孩子的看孩子,他们依然努力地,真实地生活在华北的这片黄土地上。也许有朝一日,这平静的生活又会被哪颗石子激起千层浪。

    后记: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就发生在我的老家。对于其中的人,其中的事,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文中的奎奶在知道儿子没有生育能力时选择了借精生子,而成功在知道奎奶要帮的忙后没有推辞,说他们愚昧,说他们无知,说他们荒唐,说他们贪婪还是法盲?我只是为他们感到悲哀,善良又无知的人们啊,醒醒吧!

      现实永远比影视更精彩,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那些人们做不到的,在我老家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庄每天都上演着精彩的故事,我会继续为你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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