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匹诺曹在2016年年末写了一篇超长的关于他在韩国经历总总的故事,姑且可以叫做是“整容日记”的一类问题。我无意间瞥见了,故事很长,而且还很生动,详细描述了漂洋过海远赴韩国的匹诺曹是如何突破语言不通的大关,找到整容医生,并通过他的肢体语言要求进行整形,而对方因为语言的障碍,成功把匹诺曹的长鼻子保留,把他的尖下巴改造成了方脸,并对自己的“杰作”通过三寸不烂之舌,让匹诺曹相信自己已然是一个韩国欧巴的故事。
在他马上要整理一个华丽结尾的前一天,这个无业游民打车二十五元来公司找我要吃夜宵的二十五块(对,他就是这么的轴),此时,有一个和我一起下楼公司帅哥。就是那种普遍意义上睫毛很长,眼睛水汪汪,鼻梁高挺,皮肤白皙的男子,指着从远处走来的皮诺曹,对我略微惊讶的说“这是你朋友啊?”我有点迷惑,点头。
他轻微地摇了摇头,表情有点微妙,用很真诚的语气低叹:“呃,长的,有点怪。”,说完,就夺步走出了办公楼,留下我略微尴尬的浅笑了一下,心里有些愠怒。
帅哥的声音匹诺曹是听得见的,虽然尽量压低了,但是,对方可是木偶人匹诺曹啊。晚上睡觉连楼下厨房的小弟弟去开冰箱偷蛋糕吃都能够察觉到的匹诺曹,怎么可能没有听到这句话。
匹诺曹一步一步的朝着我的方向挪动,我的表情有点僵硬。而他,笑得白花花的牙齿明亮亮,还是和以往一样爽朗的声音:“娜娜酱,我的宵夜今天可能要四十了,突然好饿呢”。不知道,他没有察觉到自己的鼻子有点抽动,我虽然低着头,但余光也瞥见了。也应和着“哈哈,这里是五十,不要还了,多吃点”。匹诺曹接过钱,给我摆了摆手,戴上它韩国前女友送给她的MP3,哼着曲,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晚上回家,一切平静。但是他告诉我,他不想发那篇本来写好的“整容日记”。我问:“诺啊,你写了那么久,这可是你的得意之作,你为什么不发啊?”
他那个时候嘴里叼了根没有点燃的烟(他从来不抽的,每次都是拿出来做做样子,因为怕点燃自己),撅嘴到“因为觉得很蠢,我之前写的时候真的一腔热血,觉得,这些东西都是我在韩国的宝贵经历和记忆,它也见证了我的新生,然而,现在想想,其实没有所谓的新生对不对,生命,对于谁不过都是如此,有时候就算容颜改变,内心那个拙劣的自己好像还是没有消失呢?所以,我没有必要揭开那些可能很蠢的事情给别人看,我要有所保留,这样才聪明”。
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回复,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深沉的匹诺曹。我眼里它只会吃吃喝喝,找漂亮女生搭讪,做一些傻傻的事和一些傻傻的梦,有着无尽的活力和勇气。没想到,以前毫无保留的它,竟然也学会了要“有所保留”。我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他,但觉得和白天里那个帅哥的话有点关系,为了缓解气氛,我转移话题“今天的夜宵如何”,它听后笑道“还不错,吃的挺饱的”,此时,他的鼻子又颤动了一下。
后记:也许,每个人在某些时刻真的会一念之差,但希望,我们还是给予社会多一些的赞美与言语的保留。说与不说,写与不懈,发与不发,对于成长中的人,可能真的是一个需要斟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