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八点,天色早已黑暗。我快速窜进地铁站,尽管这几日的活动未停过,甚至都顾不上吃饭。多么累,只是老佰他们六点已经来到我学校,朋友千里迢迢赶来,我不在,这算怎么回事?这两年,总在验证以前的预言。很多因素与选择,让我提前几年体会到了各种关系与事件堆积在同一时间的强烈不安与焦虑之中。在广州,这个我在半年前信心满满抵达的城市,如今快令我身心俱疲。
能见到昔日好友,是这段时间来最开心的一件事了。所以我赶赴着从大学城回到学校,如同当年从上杨赶赴镇中心一般。很快的,原来这种赶赴已经在离家几百公里的广州承续着。我忙着赶路,手机已经没了电,如同昨晚赶去没有住处的大学城一样,四海为家似的狼狈与洒脱,我同时体会着。狼狈,但不至于不堪,那得看是遇见的是谁。既然是老朋友了,什么形象的早就不重要了,我只得背负着一个大包匆匆赶来。
不知道此时他们在我每天习以为常的学校里的心情是怎样的,正如我到了他们的学校也很难想象一样。错位,成长的必然而已。而也就那么一年之前,我们还在曲中的教学楼里奋斗着,前后境遇的差别,还夹杂着一年里的种种。
如很久以前一样,大家欢聚一起,在欢笑,在漫谈,在扯天说地不着边际。我像是他们认识的很多年前的我一样,独立色彩浓烈,只是太累了,这赴约对我来说,毕竟也是很重要的事情。在这广州,我们还未能立足,先不提打拼。我对这将要奋斗的城市的理解还很陌生。大家脱离开家,分落各地,也就算我这边是视野开阔的。只有这个时候,对环境的珍惜之感才会涌上心头。大家终于走在了我每日可见的珠江边上,走在我甚至想逃离的喧闹的城市中心。轻易得到与求之不得,差别很大吗?结果却是两个极端。我倒是庆幸自己做了一次极佳的选择。
在临近广州的午夜时分,如刚入夜一般,街市未散,灯火通明。我们在附近难以找到房子安顿,险些流落街头。在那个时刻,我才深刻地感受到青年的无力感。十九岁的天空,有灯有星;十九岁的脚下,难得着地;十九岁的内心,充满渴望。从前以为的不重要,现在的如此紧张,在这可怕而又令无数青年向往的城市,现在终于赤裸裸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又能怎样?这一次青年们有酒,但没了故事,当我们连现实的基本问题都未曾解决的时候,所有的故事,都不过是为后来故事做的铺垫。
这次赴约,我终于醉了,因为开心而醉。青年呀!该醒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