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借夕阳的余晖为您做身衣裳,愿您今夜睡得安详。姥姥,晚安。
一天在心理课上,老师问了我们这样一个问题,如果你在医院即将死亡,或者已经身体死亡,大脑还留有一丝清醒,你希望有人会对你说怎样一句话?
大家都在想着,想着这个敏感的字眼——死亡。
我是第一个站起来回应老师的,我也只说了两个字:晚安。许多同学不解的看着我,老师的眼里,也满满都是疑惑。
“晚安,就是今天过去了,忙碌了一天,很累,也该去安心的休息了,因为还有明天的更忙碌,明天,又是新的希望,带着微笑告别今天,也带着微笑迎接明天。也就意味着还真的会有明天,虽是欺骗自己的话,但也可以安心入睡,或者安心离去。”我说着这每天要说的两个字,也诉说着我对死亡的无畏无惧。
太阳要落幕了,我又在窗边想起您了,姥姥天堂是否一切安好?今日窗外远处的云很美,太阳最后的热情燃烧着天边的白云,我也想借一丝夕阳的余晖为您披上霞装,愿您今夜睡得安详,姥姥,晚安。
得知姥姥离开的消息,是在高三那年十月三十一号上午十一时,刚下了舞蹈课的我,就接到了姐姐的电话,姐姐让我回姥姥现居的城市,我想到了“病重”,我赶紧收拾东西要赶着回家,拿起包扔在地上找衣服,拿着衣服又在房间里乱找一通,包在哪里?
我心里默念着: 姥姥,等我,求你,一定等我,我的主,一定让我再见姥姥一面,哪怕这是最后一面,阿门感谢主。不想说那时候的自己多无助,祈求上天可能是唯一让我安心点的做法。
胸口刚画过十字架的余温仍在,而去车站的路上再接到姐姐的电话,便是回老家,那个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和姥姥姥爷一起生活十几年的地方。那时我明白了什么叫做“落叶归根”,也是我这二十几年来,第一次离“死亡”这个词这么近,一切都是这么的逼真。
从小和姥姥姥爷一起生活的时间,比和自己父母在一起的时间都多,这样深的感情,怕是只有和姥姥姥爷,爷爷奶奶一起从小生活过的人能理解了吧。
那是在我离开故乡七年之后,再度回来。我不曾想到,再次回来,竟是奔丧。
故乡的一切都不曾变过,车站、街道、街边修车的人、母校、母校旁边的小卖部、文具店、寄宿制的老师家。
一切的一切,都原封不动,外面的世界变化万千,而我的故乡却是世外桃源,我在故乡小路上走的轻车熟路,仿佛走回了童年,那条放学回家的路,原本是那么的长,如今却是那么的近。
我是走着从母校回姥姥家的,这一次,我没有写完家庭作业,没有偷偷从小卖部买辣条,抬头目视前方的走、抬起头的走,眼泪仍旧不停的流。
姥姥,你还在等我放学吗?那个让你望眼欲穿也仍旧期待的小小身影,我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大门口,我没有进门,我就站在姥姥曾经等我的那个地方站着,“姥姥,这一次换我来望着你。”
遗憾?有的,没有见到姥姥最后一面,没有在她濒临死亡时,陪在她身边,这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遗憾,没有之一。
看一个节目,偶然听到岳云鹏老师写给父亲的歌《如果有个直达天堂的电梯》,里面有一句歌词“如果有个直达天堂的电梯,我一定不顾一切的去看你。”如果真的有一个直达天堂的电梯,我会不顾一切去看您,给您洗一次脚,剪一次指甲,在您的腿上躺一分钟,我就不再打扰您休息。
后来您落叶归根的地方,是我魂牵梦绕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