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件事不顺利。包括社科基金没中,丽又流产了,二嫂阑尾炎手术住院,母亲不体谅我的孝心,房子不能按时出租,我的鼻炎弟弟的哮喘又犯了,哥哥捏耳朵等坏习惯总改不了,试卷不想改,教学大纲不想写,拖延症犯了,看了一天小说,下班前跟赵抱怨了几句自己的失望,他说也想与我聊聊,有些事很烦,现在接孩子去了,晚上方便时联系他吧。结果6点半,7点半,分别联系了,不接,也没解释。我很气,发信息。第一反应是:很讨厌言而无信的人,哪怕这个人只是一面之缘的陌生人。我们当彼此是偶尔问候聊聊天的同行与普通朋友了,你有必要这样么?!冷静下来想想:对不起,在我软弱的时候,骚扰了你,说明我还不够敬虔。你做得对。
然后拉黑。过了会儿,还是恢复了。我终是没有放开。其实我很希望激怒他,听到他对我的谴责,从此相忘于江湖。每次我外强中干,最后低头。算了。
心情还是郁郁寡欢。陪弟弟睡下后,自己也迷迷糊糊睡着了,但梦见他来汉了,自己想趁出来办事的几个小时开车载他出去逛逛,可是驾照不在身上,又怕孩子爸询问在哪儿,就醒了。近来常常梦见与他相关的人与事,包括他女儿。我想在这段感情中,无论我表现得多么剑拔弩张,恩断情绝,无论在美也好,回国也好,其实我比他都陷入得深,那所有的挣扎反复皆因困兽之搏。
我也常常会想,到底为何如此?老房子失火?他很好?他对我很好?我们很适合?都未必。也许只是在合适的时候碰到了这个人,刚好满足了我的全部需求,人又是感情动物,不可能说忘就忘了。
即便今天,当初的条件不复存在。在上帝的保守下,濒临死亡的婚姻重新发芽。曾经如家人朝夕相处的日子,更像是前世今生。对无助无力的母子,那毫无保留的付出,帮助和关怀,在萍水相逢的异国他乡,弥足珍贵,可也成为绝唱。分开后无数的相思,争吵,眼泪,欢笑,都伴随着既难忘又难挨的时光定格。
当这一切都过去了,并且我的信仰,我的道德感,我的身份都要求停止联系,并且我也信誓旦旦地写下分手通告后,为什么,我一有时间有困扰,首先想到的还是他?还是会主动联系他?
是惯性?是依赖?是中年危机?是我骨子里的不安分?还是他的不可替代性?即便所谓幸福平静的婚姻家庭关系之下?
除了精神需求,我想还有一层我不愿承认的因素,那就是他对我身体的拯救。是的,拯救。上帝拯救了我的灵魂,而他是从身体上给予了我实实在在的安慰。
于他而言,也许这是他想继续保持关系的主要因素,却是我避之不及并且最终吓跑了我的罪魁祸首。
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
我喜欢那种感觉,我也想尊重身体的感觉,那种因性而生的爱,因爱而生的性,让人沉迷。可是理智却提醒我不可以为一响贪欢,事后背负多重精神折磨。
所以我宁愿靠回忆度过漫漫长夜。
所以,请不要介意我的口不择言,请原谅我的进一步退两步,我对你所有的愤怒责备其实源于我对自己的纠结不满。我把你当作最好的知心朋友,却也只能偷偷的。这么久,我竟然没有像对我同学那样放下你。
也许上帝就是这样安排的。我就把一切交托给天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