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东西在生活中出现得太频繁,那么人们就会把它视为理所当然。而这理所当然又包含两方面,一是忽视了它独一无二的珍贵,二是不知不觉对它难以割离。
语言——包括自然语言、以数学为代表的符号语言、计算机语言等——作为迄今独人类拥有的一种活动产物,可以说是人类思维的最好的展现。甚至可以这样说,语言所能达到的地方,等于人类思维所能达到的地方。康德说,人类所认识的世界仅仅是人类所能够认识的世界,我们可以再补充上一句,也几乎等于人类语言所能表达之世界。
对于一个语言能力正常的人,很少有机会处在一个语言“稀薄”的环境中。但有些时候,比方说现在的我,可以算是处在一个口头语言真空中。那么在这种时候,作为一个普通的正常人,我首先得反映即是试图返回口头语言空气中。但长时间的脱离,使我逐渐反思,人类对于口头语言的依赖,是不是可以算是一种培养起来的习惯性依赖、一种被催眠?
往往是这样,当接收信息的通道减少时,人类对信息的理解程度、再创造程度却更高了。譬如当只保留听觉通道时,我们更能欣赏到音乐的美妙;当只保留视觉通道时,我们更能体会绘画的精奇。
当一个人在日常生活中,其主要主要关注的信息来源是口头语言时,那么根据我们大脑注意力的工作特点,对于其他的信息他就会轻易地放过。而当他渐渐放下对口头语言的高度关注,他会发现,原来在他周遭的世界中,存在着如此众多、且同样妙不可言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