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夏日的一个晚上,吃过饭,我喊着钟阳陪我去外面走走。
我连喊了几声,钟阳在床上坐着没吭声,他低着头,手正划着手机,他好像在想什么心事。
“老公,你在想啥?我喊你几遍了,你咋不吭声呢?”
我走进卧室,钟阳不慌不忙地把手机按下黑屏,头都没抬,“哦”了一声。
我们住在一个低层小区的五楼,这个小区最高六层,没有电梯,我跟钟阳一前一后地顺着楼梯下楼。
走楼梯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今天晚上的钟阳有点不一样,他明显的话少了,以前都是他追着我粘着我,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但是今天晚上,他几乎不怎么开口说话,就连我主动喊他,他都像分了神一样,只会说,嗯,哦,好的,我知道了。
正想着钟阳刚才在家的异常反应,结果下到一楼了,我却一脚踩空,滑到在地上,脚上一股钻心地疼痛朝我袭来。
钟阳赶紧附下身,用手抚摸着我的脚腕,看到我痛苦难受的哇哇叫,他抱起我就往外走。
钟阳开车带我去了市医院,医生说脚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普通的扭伤。看着慢慢肿起来的脚腕,像个肥厚而又难看的猪蹄,我的心情很狂躁。
钟阳安慰我,瑶瑶,医生说了,这伤不严重,抹点药,在家歇几天,少走动,很快就好了。
一想到他今天晚上有些不寻常的反应,我就忍不住抱怨起来,“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走路踩空,也不至于把脚扭成这样?你今天晚上咋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胡说什么?你脚崴了,怎么赖到我头上?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脑子在想些什么,我这一天天工作忙的,能有啥事瞒着你?”
钟阳也不甘示弱,说起话来,也是一本正经,生怕嘴上吃亏。完全不像之前,见我生气了,还知道哄哄我。
车窗外,大街上灯火通明,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商铺里播放的音乐,一浪高过一浪。白天的温热一直延伸到晚上,看来这又是一个热闹而躁闷的夜晚。
02.
嫁给钟阳前,我有一段两年的婚姻,跟前夫是大学同学,后来毕业就结了婚,前夫婚后性情大变,说话难听,控制欲又强,在一次争执过程中,他对我动了手,想着刚结婚,离婚不好看,他又给我各种道歉痛下决心,哄我。
我心软了,可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终于在施暴与跪求原谅的恶性循环中,我看透了他的嘴脸,反正又没有孩子,于是我决然地选择了离婚。为了快速脱离虎口,对于前夫家刚拆迁分到的一笔赔偿款,我果断地选择了自愿放弃,净身出户,前夫才痛快地跟我离婚。
离了婚的我,消沉颓废了两个月,后来在闺蜜的劝说下,我离开了娘家,去了江苏投靠一个大学好友李双,在那里找了新工作。
李双是个乐观开朗的女孩子,她见我心情一直低落,就拉着我早起跑步,还把我拉入到一个跑步群。钟阳就在那个跑步群。
经过一段时间早睡早起跑步,我的心情和气色明显好了很多,整个人,慢慢也恢复到了之前少女时代的青春美好状态。
有一次,钟阳在那个跑步群,发了一张湖水的唯美照片,还有一束金黄色的太阳光照耀在水面上,水波随着清风荡起,那水纹里金色的光辉,随着波纹一圈一圈晃动。
前天晚上,我恰好做了一个梦,梦境里也出现了一个这样的金色光辉撒向湖面的场景。梦里的场景几乎跟钟阳发的这个图片一模一样。
简直见了鬼,好奇心使我打开钟阳的微信图像,然后翻开他的朋友圈,无奈他的朋友圈空空如也。
过了一周,有天早上,我跟李双正沿着公园门前的街道跑步,有个穿着一身休闲装,白色运动鞋的男孩儿跟了上来。
我跟李双没搭理他,继续往前跑。不过这个男孩儿人家个子高,腿长,比我和李双跑得快,才两分钟,人家已经跑到我们前面去了。
说来也奇怪,正跑着步,天气就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一样,哗啦啦地开始掉眼泪。
李双拉着我左顾右看,找地方避雨。正在这时候,那个高个男孩儿返回来了,一边跑,一边说,快跟我走,前面公园门口有个小亭子,咱们到那先避避雨,那是最近的距离。
我跟李双没想太多,就跟着这个男孩儿一起跑向那个小亭子。
到了小亭子,那个亭子真是避雨的好地方,没人还挺安静。
“你们好呀,我是钟阳,不介意的话,认识一下吧。我们单位是做美妆产品的,如果你们需要买彩妆,可以直接联系我哦,我可以给你们最低的折扣。”钟阳熟练地递给我和李双一人一张名片。
虽然我很反感给别人推销发名片的,但是钟阳的这种行为,我却没有这种厌恶的感觉。
03.
钟阳一米八的身高,不胖不瘦,外形俊朗,鼻子高挺,虽然带着眼镜儿,但是依然藏不住他的帅男气质。
我承认我是颜值派,尤其是面前站着这么一个高大挺拔的大男孩儿。
雨下了大约十分钟,停了以后,钟阳主动提出,说旁边有家早餐店,他们家的水煎包和豆腐脑儿做得特别好吃,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吃?他请客。
我的脑子不听使唤,竟然鬼使神差般地点头同意了,李双也默认了我的想法。
吃早饭的时候,钟阳告诉我们,他家就在附近的兵南小区,他平时业余喜欢摄影,画画,看书听音乐,每天只要不是刮风下雨下雪,他都会早起跑步。
听完钟阳的话,我不由得对这个大男孩儿产生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好感。
回去以后,李双趴在我的肩头,不怀好意地笑道:瑶瑶,我觉得这个钟阳看起来还可以,你们说不定发展发展还有戏。
我苦笑起来,算了吧,他只是看起来还不错,说不定人家已经有女朋友,再说我都离过婚,这更不可能啦。
其实我的心里何尝不渴望有个人能随时随地关心我呢?每次看到李双跟她男朋友卿卿我我煲电话粥的时候,我心里的这种感觉会更加强烈。
此时李双的一番话,在我心里慢慢发了酵。
我通过钟阳给的名片,搜了他微信,没想到他竟然是跑步群里发金色阳光照耀湖面那张照片的那个人。
我犹豫再三,还是主动添加了钟阳的微信。没想到对方秒通过,这下尴尬了。我主动添加人家微信,要干嘛呢?
钟阳主动跟我打了招呼,一上来就说,周瑶大美女,你终于肯加我微信了。
我问他怎么知道是我。钟阳说,直觉告诉他,就是我。
听完他的话,我的心里又一次对他充满了好奇。
那天晚上,我们在微信上聊的很愉快,钟阳说,周瑶,下周电影院新上一部电影,我们一起去看吧。
虽然我们并不很熟络,但是一听说他要邀请我一起看电影,我还是很激动和期待的。
那天我们如约去看了电影,当电影《只有芸知道》播放到女主罗芸去世后,男主隋东风为了完成女主的遗愿,所经历的一切苦难后,钟阳被剧情煽动到流泪。
一个堂堂七尺大男孩儿,因为一部感人至深的爱情电影而落泪,我的心不免柔软起来。这该是多么重情重义的一个男孩儿啊。
04.
回家后,我满心期望能收到钟阳的晚安短信,但是很遗憾,他一句信息也没发给我。我刷朋友圈,看到钟阳发了一个朋友圈。
配图是当天晚上《只有芸知道》那部电影的插图,两个恋人相互依偎在草坪的画面。他还配了文案:这漫长而短暂的一生,如若有人能够温柔你的岁月,那么余生该是多么浪漫而幸福。人生漫漫,而我的罗芸何时才能来到我身边呢?
我的内心有一丝窃喜,看来钟阳没有女朋友,他今天晚上又主动约了我看电影,还是爱情电影,虽然他没有直接表白,但是他这一条朋友圈,足够说明他可能喜欢我。
我试着主动给他发了晚安信息,过了十几分钟,钟阳回了信息:傻丫头,晚安哦,夜里寒冷,记得盖好被子。
听到这么温情的回话,我的心里暖烘烘的,整个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一直浮现他的笑脸。
三天后,我过生日,钟阳主动给我送了花,还有一对珍珠耳环。对我表了白,周瑶,我喜欢你,你可不可以做我女朋友?
李双在一旁赶紧推了推还在迟钝中的我,“瑶瑶,快啊,钟阳给你表白了,你在想啥?”
我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看着鲜艳夺目的玫瑰,还有钟阳那双含情的眼睛,我的脸倏地红了起来。
“钟阳,我,我还没想好,你让我考虑一下......”
我突然想到了我离过婚,而钟阳虽然与我同岁,但是他未婚啊,当他知道我离过婚,那他还会对我这么热情执着吗?
钟阳有些尴尬地点点头。“没事儿,周瑶,无论多久,我都等你。”
李双使劲儿在我大腿上拧了一把,对我翻了个白眼。
一个星期后,我主动约了钟阳见面,告诉他我之前结过婚又离婚的事儿,让他慎重考虑再决定。
让我感动的是,钟阳心疼地握着我的手说,周瑶,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这与你结没结过婚,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愿意用我一生的爱来好好照顾你。
那一天的太阳很暖,钟阳就像一束金色的阳光,洒满我整个孤冷的心房。
05.
钟阳是单亲家庭,他还有个姐姐已经出嫁,他跟妈妈住在一起,他妈妈已经退休。钟阳带我回家见他妈的时候,他妈很开心,当面拿出一条水晶项链作为见面礼送给我。
第二年春节过后,我在电话里跟爸妈提了我跟钟阳的事儿,我妈有些担心,她说,钟阳人长得帅,而且未婚,我离过婚,怕将来我们结婚后吵架,他心里不平衡会拿这说事。再说,钟阳是单亲家庭,单亲家庭的孩子,一般性格多少会有缺陷,容易敏感多疑。
我妈的话我也懂,但是我已经深深喜欢上了钟阳,而且钟阳也不在乎我离过婚。
当疫情结束,我把钟阳带回家后,他的踏实和真诚很快就化解了我妈的疑虑。
去我家,光买礼品,都买了好几样,而且钟阳买的都是贵的,一共花了三千多块钱。而且他在我家也很有眼色,主动帮家里干活,打扫卫生,拖地。还当着我爸妈的面承诺,一定会好好待我。
就这样,我跟钟阳顺利地结了婚。婚后,我们就住在他妈提前给他买好的老小区房里,就是我们现在一直住的那个房子。
钟阳当初对我的承诺都做到了,婚后他待我一直很好,工资主动上交,每个特殊节日,都会给我准备礼物,在家我们一起干家务,休假的时候,他还会带我一起出去旅游,我不开心的时候,他总会变着法地哄我开心。
虽然婆婆有时候说话有些不好听,但是有钟阳的袒护,再说我们也分开住,所以婆媳问题,并没对我造成很大的影响。
我坚定地认为,我和钟阳会一直这样幸福到老,所以我也特别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但一直遗憾的是,结婚一年了,我的肚子依然没有任何好消息,婆婆总会有意无意提起,哪个亲戚家谁谁又添了孙子,楼下张阿婆的小孙子都会走路了。
说多了,我倍感压力,钟阳就会安慰我,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医生不是说了吗,我们两个身体都没问题,放松一点儿,说不定我们的宝宝在跟我们玩捉迷藏呢。
说实在的,钟阳对我的好,我真的很知足,我也想快点给他生个孩子,可越是着急,我这肚子越是没一点进展。
06.
车子行驶了十分钟,钟阳扶着我回到了家里。他给我小心翼翼地上药,然后又照顾我洗漱,扶我上床睡觉。
“老公,你抱抱我好吗?”我扭着身子向钟阳靠近。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手机屏幕,不停地在打字。
我的眼睛又酸又涩,开着台灯,光线有些暗,再加上脚腕疼,我也懒得坐起来去瞅他在手机上鼓捣什么东西。
“瑶瑶,你先睡吧。我去客厅给你倒一杯水,一会儿我还得打开电脑,修改一下明天要用的方案。”钟阳摸了摸我额头。
在烦闷中,我渐渐来了困意,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钟阳一大早就去上班了,婆婆来了,她拎着一大袋子中药过来了。
一进门,她就唠叨起来,“瑶瑶,你走路咋就那么不小心呢?我这昨天去一个老中医那给你开的补身体的药。你看你,赶紧把脚治好,给这中药喝了,我听说这药非常管用,上次一个老姐妹,她女儿就是喝完这个,很快就怀孕了。”
看到那满满一袋子中药,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一年来,每隔一月,婆婆都会带来各种补药,明着说给我补身体,暗地里其实在告诉我,你得赶紧吃药,给我怀个孙子。
“好啦,妈,我知道了,你放茶几上。等我脚好了,就让钟阳给我熬药喝。”
婆婆走后,我爬起来,翻柜子里的日历,掐算我的排卵期。
我翻柜子,无意间从里面掉出来一个牛皮笔记本。
我打开一页一页看,里面竟然是钟阳好几年前写的日记,他在高中时候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儿叫林雪,大学毕业后两个人还一直在谈恋爱,但是到后面,钟阳关于这个林雪的记录就少了很多。
从字里行间我仿佛能感受到钟阳的悲伤,那个林雪离开了他。林雪后来去了哪里,钟阳没有写。
我把日记本偷偷塞回去,装着没发现。
07.
钟阳晚上回来了,他还是很忙,晚上对着电脑,一个人坐在客厅忙到很晚才睡。关于那个笔记本,我一直想找机会套他话,无奈他最近都很忙,连话都很少给我说。
过了几天,我去找那个牛皮笔记本,却发现它不见了,我翻遍了家里所有能找的柜子和夹缝,都没找到那个本子。
我心里的疑问和好奇一下子蹦出来。
“老公,我前几天翻柜子,好像看到一个牛皮笔记本,怎么今天找不到了?”
“什么牛皮笔记本?我怎么没看见,你不是脚疼吗?没事儿,你翻什么柜子?”钟阳说话的语气明显有了不耐烦。
我还想问什么,可是看见他的眉头拧了着一个疙瘩,我硬生生地憋回了想继续问的话。
两个月后,我的脚完全好了。婆婆经常给我送补药,我喝的都快吐了。
有一次,我拿着试纸,抱着试试的心态检测了一下,因为有几次晚上,我是算好我的排卵日期来着的。
惊喜来了,试纸慢慢出现了若隐若现的两道红杠。
我忍住内心的狂喜,给李双发了信息,李双提醒我去医院先偷偷做个检查,确定之后再告诉家人,免得有啥意外,大家空欢喜一场。
去医院检查后,经过医生的诊断,我是千真万确的怀上了。那一刻,我喜极而泣,终于不用再看婆婆脸色,而且再也不用喝那苦的要命的中药了。
当天晚上,钟阳很晚回来,看到他,我迫不及待给他说了这个好消息。令我意外地是,钟阳的反应让我很吃惊。
“瑶瑶,你怎么这时候怀孕了呢?你不是一直体虚,怀不了的吗?”
钟阳的话,让我觉得很不可思议,他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在喝中药,就为了能怀上孕,我做了多少努力。现在我好不容易怀上了,作为丈夫的他,居然反问我怎么这时候怀上了?这简直太反常了!
知道我怀孕的那个晚上,钟阳并没有表现出很欢喜的模样,相反,他一脸淡然,又把电脑搬到客厅,继续忙他的工作。
我真的怀疑,钟阳脑子是不是进了水?或者他有什么事瞒着我?我们盼了一年多,好不容易才盼来自己的孩子,他一个当丈夫的居然一点都不高兴,这绝对太不正常了!
08.
有一天晚上,我在家收拾衣服,翻衣柜的时候,一个牛皮笔记本不小心从钟阳的那堆衣服里滑落到地上。
我捡起落在地上的笔记本,揉揉眼睛,再三确认,这个笔记本就是前一阵子我找不到的那个笔记本。于是,我偷偷藏了起来。
钟阳第二天早上,在家里嘟囔道,明明都在衣柜的,怎么就找不到了呢?真是见鬼了。
我装着不知情,就问他什么找不到了,他淡淡一笑,没啥,就是我那个藏蓝色的领带,要用,找不到了。
真是说谎,都不打草稿的,那个藏蓝色的领带明明就挂在衣柜里。当我把那条藏蓝色的领带拿到钟阳面前时,钟阳又找借口推脱说,忘了,今天的会议取消了,不用穿正装系领带了。
我其实很希望钟阳给我说实话,人在年轻的时候,谁没个前任啊,他可以大大方方告诉我,我不会计较这个的,毕竟那是之前,而且日记上也没记录太多东西。
就一个笔记本,钟阳至于这么躲躲藏藏,遮遮掩掩吗?他越是遮遮掩掩,我越是好奇这个林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儿,能让钟阳结婚了,还一直挂念着她。
怀孕四个月后,我去医院做产检,钟阳工作太忙,就让婆婆陪着我。在医院排队等待的过程,我试探着问了婆婆,问她认识林雪吗?
婆婆也藏不住话,她说,林雪是钟阳的初恋女朋友,他们谈了好几年,都快谈婚论嫁了,林雪的父母却突然不愿意了,林雪也莫名其妙地听了父母的话,跟钟阳提了分手。
说到分手,我问婆婆,那林雪后来去了哪里,钟阳后来有没有跟她继续来往、见面?
婆婆立即说道:林雪好像嫁给了一个有钱的老板,去了北京。我们钟阳没有跟林雪继续来往。
虽然婆婆说钟阳跟林雪分手后,一直没有来往,但是她的脸色却明显变了,而且说话内容也明显有了收敛。
这中间不可能这么简单,结婚前,钟阳从未告诉过我,他和林雪的任何事情,甚至我问他谈过女朋友没,他一口否决,还表示我是他第一个女朋友。
09.
钟阳从湖南出差回来,那天凌晨三点,他突然从床上爬起来,神神秘秘的,他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我孕期身体有些不舒服,睡觉也浅,我翻身顺手去摸钟阳,却发现床上空着。我顺口喊了声:“老公,老公,你在干嘛?”
然后外面没了动静,过了大约五分钟,钟阳进来卧室,拧开台灯,他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
“瑶瑶,你是不是翻我东西了?”钟阳严峻的眼神看起来冷冰冰的。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周瑶,我们离婚吧......”
空气瞬间凝滞了,我以为我恍惚了。“钟阳,你说什么?”
“我们离婚吧。周瑶。”
钟阳的脸上依然是冷气逼人。
“不就是因为林雪吗?林雪你们一直有联系对吗?”我歇斯底里地大声嘶吼道。
钟阳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他的沉默已经告知了一切,他跟我提离婚,不是一时兴起,看来是蓄谋已久,林雪对他的重要性,即使他曾经疼我入骨,我也无法代替林雪在他心里的位置。
那个晚上,我第一次爆发了风雨,我不甘心自己的婚姻就这样输给他的旧情人。钟阳曾经那么爱我,他怎么狠得下心要给我提离婚,况且我肚里还怀着他的孩子。
婆婆知道后,这次很明理地站在了我这边痛骂钟阳,还骂林雪不要脸。
其实我知道,虽然她在乎的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但是在无助与绝望中,能有个人跟自己统一战线,一起对抗外敌,我的心还是很欣慰的。
钟阳跟我冷战了一周,他的态度很坚决。我一问道,胎儿怎么办?他就低头不吭声,一直抽闷烟。
我这个人有时候虽然很倔强,但是我也很理性,第一次离婚后,我就彻底明白,男人对你的爱,不一定会长情一辈子,他会随着时间,随着环境,甚至随着外敌入侵而产生各种变化。
钟阳终于肯跟我好好坐下来说话了。
没错,就是林雪,林雪是他曾经的白月光,他们曾经爱得缠绵而热烈。因为钟阳家是单亲,条件又不怎么好,所以林雪在他妈的安排下,嫁给了一个有钱人,那个有钱人带她去了北京,只不过很遗憾,两人感情一直不和睦,林雪过得并不幸福,老公在外面经常有不同的女人,林雪忍无可忍离了婚。
林雪回来后,两人阴差阳错地又联系上了,因为钟阳的心里一直放不下林雪,这个我记得很清,有一次钟阳晚上喝醉酒,做梦喊了两声林雪的名字。是我大意了,没有细想。
钟阳真是够下头的,为了初恋女朋友,哪怕她曾经抛弃了他,现在只要她一声召唤,她勾一勾手指头,哪怕他已经成了别人的丈夫,他也要牺牲别人的幸福,来成全林雪和他未了的缘分。
这两个自私鬼,真是恶心。
10.
当我再一次问道,肚里的胎儿怎么办?钟阳沉默了很久,瑶瑶,你把孩子生下来给我,我来抚养,我向你保证,这个孩子我一定拿命来爱。
我讥笑道,钟阳,你的白月光允许你拿命来爱这个孩子吗?算了吧,这个孩子没有福分,我答应你,我会给你离婚的,你放心好啦。
我跟钟阳很平静地办理了离婚协议,一个月后离了婚。婆婆知道后,扇了钟阳几个巴掌,又低三下四地求我,再给钟阳一次机会。
如若我肯原谅钟阳,他也不肯放弃他的白月光啊,所以还是我放手好了,二婚的我,再一次丢了婚姻,这次我输给了老公的白月光。
再见了,钟阳,再见了,前婆婆。
至于肚里的孩子,我离了两次婚,这个孩子我要定了,Ta以后只是我一个人的孩子,男人给的爱情和婚姻,对于又一次离婚的我来说,完全没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