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是六月的天,下午两点左右,太阳很毒,白花花的。
生活还在继续,日子还在度过。
人世间的繁琐,陈杂丰富着你的人生。
你感觉煎熬也罢,痛苦也罢,快乐也好,幸福也好。
日子就像一个急匆匆的行人,只顾向前赶路,看不了人世百态。
童年、少年、青年、中年。
岁月流逝,留下道道印痕。
人间冷暖,真善美丑,像风、像雨。无时不在,无时不有。
童年的记忆里,苦涩而又快乐。爹和娘经常出苦力外出,很晚才回家,我和姐姐在村东头路口等他们。爹和娘拉着大板车出现在村口,我和姐就跑着迎上去,娘就会从一个棉布袋里掏出白馍给我们吃,那馍的味道至今难忘。
有月光的晚上,我们一群小孩聚集在村中央的空地上做游戏,捉迷藏、跳绳、点点斗斗。玩的时间长了大人就喊回家睡觉,那时真的快乐,无忧无虑,天真,活泼。
求学,亲情。大了上初中,离家远,不能天天回家,住在熟人找的破工厂里废旧的房子住。同村的几个住在一块,吃的是从家里拿的杂面馍,没有菜。放学回来就着凉水吃,冬天也如此。有一次,我在学校的食堂吃了一碗面条,那个香味,还留在我的唇齿间。一到冬天我的手脚冻的黑紫黑紫的,至今留下了好多疤痕。
日子是苦的,我的记忆里更多是爹娘的爱。爹和娘没有多大的本事,可我一直认为爹娘了不起。爹娘供我们哥仨上学读书,在那时是不容易的。
大哥高中毕业,我和二哥上了师范。有一回,我买资料没钱,娘拉着我到村东头去借钱,我和娘走到半路上遇到一个叫嫂子的,她二话没说把她卖菜的钱借给了我,现在我从内心里感激豫东嫂子。 同村上学的小胖,每天骑自行车带我上学的情景如在昨天。我清楚的记得有一天,暴雨一直下,风一直刮,我在家拿的馍吃完了,爹在这样的天气,他会来给我送饭吗?正想着,一个身影出现在暴风雨里,是爹给我送馍来了,那时不知怎的泪流满面。还有我大姐,每次星期天结束都是她骑自行车送我上学校。
心灵深处有太多的感激,记忆里温馨的画面让人难忘。
毕业,生活。刚参加工作那会,热情高涨,一心扑在教学上。第一次恋爱,温馨浪漫,期待。那次说好五一上她家的,因为学校演节目,我没当成一回事,没去,第一次恋爱便夭折了。
后来,我便娶妻生子,有了孩子,有了家。一日的三餐,柴米油盐,日子不得不精打细算起来,没有住的,租房住;没吃的,学干生意,摆地摊。吃苦倒没什么,看别人的脸色,遭别人的讽刺,实在受不了。
晚上在街边摆地摊,城管把卖的衣服收走,又求爷爷告奶奶要回来。日子还得过,女儿有病,我和妻子愁的茶不思饭不想,昼夜难眠。有次发烧不退,跑了好几家医院,妻子见了医生就像见了菩萨那样小心仔细询问,有时医生不耐烦的翻白眼。每次化验血,妻子跪在地上默默的祈祷。
女儿胳膊上长个囊肿动手术,女儿换上一次性的鞋子,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向手术室。我都不敢去看。
我和妻子站在外面,心是碎的,担心、焦虑、难受、不安、漫长的等待,好像时间停止了。
更多的是孤独无助,多想有亲人陪伴,安慰。
生活中有了强装的笑脸和忍耐。
工作,晋级。在我的记忆里,晋级比登天还难,比下十八层地狱还痛苦,年年折磨你,撕扯着你。满脸堆笑去求人,一遍遍。每次,一个人满大街的跑,饥饿、寒冷,孤独,无助。
夜已经很晚了,昏黄的路灯下,忧郁的心谁能体会?又次失败。
晋级的痛占据着我的心,至今挥之不去。留在内心深处,隐隐作痛。
工作中,我不是那种圆滑世故之人,别人把我当成软柿子,捏来捏去。
有次,学校组织听报告会,我一个无名小卒去了,结果学校一领导的鄙夷、不屑的态势深深刺痛着我的心。我坐在那儿哑然、无语。
人呀人,怎么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