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囊一纸泪千行,独倚阑干,无处话凄凉。
——题记
桂花酒点至舌尖,沿着喉咙,最后在胃里翻腾。那抹桂花的香气,已是散了。
林峰红着眼睛,盯着光秃秃的桂花树:“终究是人心难测。”
醉付锦囊晨离乡
1
“呵,小兔子对不住啦!”林峰在一片枯草中“潜伏”,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只瘦的皮包骨的兔子。
“嗖!”还在寻觅食物的兔子挣扎着蹬了两下腿,倒在地上。
林峰大笑着走上前去,拎起兔子的耳朵,上下打量着。“太瘦了,不过当下酒菜也够了。”
这个时节,还能开开荤,林峰很愉快,不枉在林子里穿梭一整天。
“老爷子!今儿我来露一手!”一进门,林峰豪迈地把猎物往桌子上一拍。“嘎巴!”林峰好像听到兔子骨骼断裂的声音。
“外面天冷吧,赶紧暖暖。”老人递过来一件熊皮袄子,“穿得那么单薄去打猎,能回来真不错。”
林峰看着熊皮袄子,又看看自己带回来的瘦兔子。谄媚地笑道:“是是是,我哪有老爷子您那两下子!”
“就你会说话!”老头看着披上袄子,不再发抖的林峰,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兔子我来烤,您就等着吃现成的吧!”林峰搓着手,哈了口气,“我这么辛苦,您可得把珍藏拿出来点尝尝。”
“哈哈,你小子。”老人用力拍了一下林峰的肩膀,向屋外走去。
2
兔子已经烤好半天了,可是老爷子迟迟未归,林峰刚要去寻,却闻见一股异香。
“咦?”林峰的鼻子狠狠地动了动,大笑道:“今天是什么大日子,能让老爷子这么抠门的人拿出桂花酿?”
“小兔崽子,说谁抠门?”看着林峰调皮的样子,林旌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两条缝:“今天是你的十八岁生辰。”
“怪不得!”林峰一拍脑门。
“过了生辰,就上山学艺吧!”林旌郑重其事地对林峰说:“你长大了。”
“可是。”林峰的眼前飞速略过两个人朝夕相处的日子。“我走了,爷爷您的腿脚?”
“不用担心我。”看着一脸忧色的林峰,林旌的视线也模糊起来。“等你学成一身本领回来,我也好享享清福。”
“那,好吧!”林峰答应的很艰难,他看着林旌越来越弯的背和脸上深深的丘壑,一颗心始终放不下来。“照顾好自己,爷爷。”
林旌用尽力狠狠地弹了林峰一个脑瓜嘣:“你小子,等你也能猎到一只熊再说让我照顾自己。”
“哦,哈哈哈。”林峰的脸突然红了,尴尬地笑道:“会,会有那么一天的。”
“当然!我林旌的孙子!”林旌盯着突然泄气的林峰,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初出茅庐的自己。
林旌将桂花酿倒在两人的碗中,端起一碗:“来,咱爷俩儿今天一醉方休。”
林峰看着情绪格外高涨的林旌,也将碗举起,用力跟林旌碰了一下:“一醉方休!”
“这可是我的珍藏!”看着因为和林峰撞碗洒在桌子上的桂花酿,林旌心疼的不得了。
“果然,还是这么抠门啊!”
3
“老爷子!我走啦!”翌日一早,整装待发的林峰冲着屋内大喊。
“又不见了。”许久不得回应,林峰有些失落。“真是神出鬼没。”
林峰想了想,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针脚粗陋的锦囊,怔怔地看了半天。“小锦囊啊小锦囊,你可要一直跟着我啊。”
昨夜一碗桂花酒下肚,林峰的脑子便混沌起来,这桂花酿,比他想象的烈好多。
平素言语不多的林旌,也在酒精的刺激下打开了话匣子。他扯着林峰的袖子,絮絮叨叨不停地说。
林峰两眼迷离,只道:“老爷子,你说啥?你大点声。”
“我的峰儿啊!”林旌看着满脸通红的林峰,整整十八年,自己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锦囊,交予林峰手上:“孩子,在这个世上,你只有我一个亲人。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这个锦囊会告诉你接下来怎么做。”
“好,好。”林峰紧紧攥着锦囊,他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但是老爷子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会死。
林峰举起已经有些软绵绵的手,努力拍拍胸口:“老,老爷子。有我在。你,你放心!”便一头栽倒在桌子上。
“这孩子。”林旌费力地把林峰扔回床上,给他盖上被子。他看着呼噜打得震天响的林峰,内心百感交集。
“哎。”林旌长叹一口气,走到门外。“这一别,怕是不知道何时能再相见了。”
他缓步走到地窖门口,徘徊了许久。推开门,一阵陈腐夹杂着些许酒香卷席而来。行至深处,林旌定了定心神,还是走了进去。
屋内的小床上,躺着一个身着素色衣裙的女人,眉目清秀。此时,她的眼正紧紧地闭着。
“宛宁,峰儿,明天就要上路了。”林旌开口,宛宁的眉头结在一起,像在思索不得解的问题。
“十八年来没能让你见他一面。”
“对不起。”
缘来相遇事无常
1
林峰看着手心的小小锦囊,感觉有千斤重。
“这老爷子是怕亲眼看我走,舍不得吧!”他嘿嘿干笑两声。“等我学艺回来,武功比你强了,看你怎么装高手。”
林峰长吁一口气,收好锦囊,把行李朝背后一甩。“走喽!”
走出几步后,林峰回首,看着自己呆了十八年的地方,心里隐隐有些不舍。
“还磨蹭什么,不是早就想上山学艺了吗?”林峰突然对自己的婆婆妈妈感到可笑,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这个生养他十八年的小院。
摸摸腰里的一点碎银子,林峰感到心满意足。老爷子竟然在临行前大方了一把。马上就要上山了,还是先去镇上看看新奇玩意儿吧,不然,再下山不知何时了。
“杂技,看精彩杂技咯!”刚踏入镇子,林峰被一片喧闹吸引。人们把路堵的水泄不通,“看精彩杂技”的声音便是从人墙后面传出来的。
“早听说镇上时候杂技,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林峰好奇,用力向人群中挤着。
“挤什么呀!”林峰的穿梭让周围人很不满。
“对不起,对不起。”林峰讨好的表示歉意,足下却没停,接着向深处发力。
“啊,终于出来了。”费尽力气抵达“终点”的林峰闭上眼睛,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吸着吸着,林峰的鼻子动了起来,眉毛不自觉的挤在一起:“嗯?”
林峰睁开眼睛,发现异样的气息的源头。自己竟然挤到了兽笼子旁边,完全是看杂技的死角,怪不得后来感觉人少了些。“真不走运。”林峰十分沮丧。
“嗷~”笼子里的老虎突然出声,吓了林峰一跳。
“哎!哎!”有人?林峰寻觅着声音的源头。
“傻小子,这呢!”一个低低的声音在脚边想起。林峰蹲下身,发现笼子的一角有一坨脏呼呼的东西,“还看哪?这儿,这儿!”
那坨“东西”用手把头发扒拉开,气呼呼地瞪着眼睛看林峰。“快把本姑娘救出去!再也不想在这破地方待下去了。”
“呵,口气挺大。”林峰感到好气又好笑,“你谁啊?我凭什么救你?”
“再说,你有钱吗!”
2
“等你把本姑娘救出去,好吃好喝亏不了你。”眼看这场演出快结束了,“东西”着急起来。“傻小子,求你了!出去之后我再跟你解释!”
听到“好吃好喝”,林峰小眼睛眯起来,这坨“东西”似乎挺有钱。“那你告诉我怎么救你?”
“啊!太好了!”见林峰答应,“东西”激动地语无伦次。“那,那个,前面主持杂技的人脚下有个收钱的碗,碗里放着钥匙。”
真是上了贼船了,竟然要去偷钥匙。林峰不由得在内心骂娘,可是想到之后的好处,林峰又鼓起勇气。“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