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年

小年,是个节日,也不是个节日。说它是个节日,是因为小年和其他节日一样有约定俗成的仪式——祭灶和扫年。说它不是个节日,是因为小年不像别的节日一样,有确定的日期。

关于小年,有一种说法是北方是腊月二十三;  南方是腊月二十四。北方重视的是小年祭灶,祭灶有专门用来祭灶的祭灶糖,祭灶糖也叫糖瓜、关东糖,以麦芽和大米制成,酥酥脆脆的甜,不仅黏住了灶神爷的嘴,也锁住了许多北方人的童年记忆。而对于南方人来说,腊肉,才是真正的年味!还有一个仪式就是扫年。北方人称“扫房”,南方人叫“掸尘”。这一天家家户户黎明即起,扫房擦窗。祈愿来年,家和万事兴。祈愿当下,人和而美。

具体的这个南北方又是怎么界定的,我却并不知晓。我的老家应该是地地道道的北方农村,在我老家小年的两个仪式是在腊月二十三和腊月二十四分别进行的。腊月二十三晚上祭灶,家乡人称作“小年”; 腊月二十四大扫除,称作“扫舍”也叫“扫房”。

关于小年,还有一种是:  “官三民四船五”之说,其意是:官家小年为腊月二十三,百姓家的是腊月二十四,而水上人家则是腊月二十五。

南宋之前政治中心多在北方,受此影响故而北方,小年为腊月二十三。而南方远离政治中心,小年则多以腊月二十四为准。

无论是哪种方式过小年,人们辞旧迎新的愿望却是一致的。小年是整个春节庆祝活动的开始和伏笔,小年意味着人们开始准备年货,表示新年要有新气象,表达了人们辞旧迎新,迎祥纳福的美好愿望。

今日,是北方的小年,作为地地道道的北方人,无论我人在哪里,在我的心里小年就是腊月二十三。半生以来一直如此,从未改变过。北方人在北方过北方的小年,天经地义,至于别处怎么过,与他其实关系并不大。如果不是因为今年我这个北方人在南方过小年,那么别处人怎么过小年,那天过小年,我也许还是不会关注的。当然虽然在上海过小年,我并不知道上海人是什么时候怎么过小年的。

虽然在南方,在我意识中小年就是腊月二十三祭灶,腊月二十四扫房。这个无法改变。

小年在我的家乡有灶王(负责厨房事宜的神)升天的日子的说法。在我的家乡有小年吃搅团(一种有点粘的面食)的说法。据说之所以选择小年吃灶糖和搅团,一则表示贿赂灶王爷,吃个好的,上天能给自家说好话,还有一种说法是这两种食物,都是粘性较大的食物,灶王爷吃了,上天张不了口,不会乱说话。

在古时,祭灶日的地位仅次于中秋节。在外做官、经商或读书者,都要在祭灶日前赶回家团圆,吃自家做的祭灶糖果,以求灶神祈福、来年全家平安。如今,年味淡了,小年自然也就淡了,但是相信每个人祈福的心思还是不能变的。

小年的由来,缘自一个传说。传说灶王爷原为平民张生,娶妻之后终日花天酒地,败尽家业沦落到上街行乞。后乞讨到了前妻家,羞愧难当,一头钻到灶锅底下烧死了。
玉帝见他不坏,就封其为灶王。
每年腊月二十三、二十四上天汇报工作,大年三十再回到灶底。
老百姓觉得灶王一定要敬重,遂有了腊月二十三、二十四的祭灶“小年”的说法,以此祈求来年平安和财运。

源于这个传说,小年这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送灶王爷上天。灶王爷上了天要向玉皇大帝,汇报自己这一年的工作和人间的万千景象,为了让灶君多说好话,人们祭灶时会摆上糖果、料豆、秣草和清水,还会将关东糖涂在灶王爷嘴上,希望灶王爷能“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

小年到,年味愈浓,提醒着每个游子该回家看看了,半生来第一次不能回家和父母一起过小年,心里很不是滋味。今天在上海工作的大弟也回了家,前天在深圳工作的小弟也已经回去了,晚饭后视频看到两个弟弟围坐在父母两边看电视,想家的心情更加浓烈。今年因为先生生病,最后一次治疗又正好在正月初三,我们全家决定留在上海过年。

小年到了,春节也已近在眼前。想家是难免的,但是回家又是不现实的。

小年,小念。安慰自己有家的地方,就是小年。安慰自己说这里除了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先生和女儿都在身边,一家人在一起,就是团圆。小团圆也是团圆,我应该收起思乡的心情,一家人在一起好好过个年才对。

这个年,与我的小家是意义非凡的一年。首先是这个年有先生的第六次化疗要做,应该是个从此无法忘怀的年;其次这个年,是女儿出嫁前最后一次和我们一起过的年,全家人毫无理由的要珍惜。另外,这个年也是我半生来第一次离开父母过的年,父母年龄大了,人生进入了倒计时,不能陪他们一起过年,我心里充满了遗憾。

既然决定在上海过年了,就必须打起精神积极准备起来了。早在小年前几天,我和先生就已经行动起来,开始搞卫生,定下了过年的采购计划。

小年这天,我们两早餐后去菜场买好了大肉,过年大肉肯定不能少,先生一天离不开肉,喜欢吃,也喜欢做,他提早就计划着要做几样自己拿手的,等女婿走时带给亲家尝尝。另外女儿喜欢吃肥肠,早晨菜场没有买到,下午一吃完饭,先生就催着我出门去超市买。在超市我们基本置办齐了先生计划中的其他东西,可惜没有买到灶糖,颇感遗憾,最后两个人,还是拎着大包小包的回了家。

到家后,我们晚饭按照家乡习俗做了搅团,虽然回不了,但仪式得有。

君自故乡来,应归故乡去。人这一生,从每次离家的那一刻起,便踏上了想家的路。

一直相信,心有希望,人生不寒。期待与年的时光一起走过寒冬,凝眸日子清简,喜迎小年,遇见春暖花开。

过了小年,就是年。相信过了这个小年,过了这个年,来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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