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家住山上,在山上度过的童年时光是独一无二的:在长着一棵神秘老树的悬崖上,铺上松针,躺在上面看蓝天白云;在山间呼喊别人的名字,别人的回应与自己的回声一齐传回自己的耳中;拥抱自己的风永远夹杂着山林树木、野花野草的清新味道;在田野间上蹿下跳寻找美味的野果吃;夜晚听着蛙声及各种虫鸣入睡……
但是,惬意、有趣、简单、幸福可不是山里生活的全部。人烟稀少的山上,是各种生灵繁衍生息的安全领地,甚至是一些无从解释的超自然现象的频发地。接下来就讲讲各发生在我、我外公、我大姨夫身上的细思极恐的事情。
第一件事大概发生在我九岁左右,那个时候自己家已经搬下山,但每逢暑假,我们一大帮孩子还是会到山上的外公外婆家过。那年暑假的某一天,我们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外公家大黑狗的哀鸣声,外公猜测可能狗不小心被补兽器夹住了,就马上大步地跑去救它了。我们几个小孩赶不上外公,只能循着声音去找,后来听不到声音了,就打道回府。回来的路上,我走在最前面,大表哥跟在我后面。途中有一刹那,自己感觉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当时没在意,也没停住,就很自然地继续往前走。回到外公家,大表哥告诉我,他看到我踩中了一条“ji”蛇(我们那边的方言,是一种毒蛇,那个年代如果被这种蛇咬的话就要go die了),而且是踩到那条蛇的尾巴那。我才恍恍惚惚想起来路上好像是踩中了什么东西,低头看着穿着凉鞋的脚,露着脚趾、大部分脚背和脚踝,后怕得不敢说话。在旁的外婆惊吓地拍着她自己的胸脯说:“真是万幸啊,你踩到它尾巴,要是它一转头咬你,你小命就没了啊!”说完又呸呸呸了一下,想要把她刚刚说的不吉利的话给吐掉。等外婆走开,大表哥跟我们说这种蛇复仇心很强,会循着味道来找我报复的。说完,大表哥就找了捕蛇工具,和我弟弟及两个表弟一齐赶回我踩到那条蛇的地方,从小就超级怕蛇的自己自然是没敢跟过去的。表哥他们回来后告诉我,那条蛇还在我踩到它的附近呆着,没爬走,他们就捉住并弄死了它,然后把它给埋掉了。接下来的好几天自己都不敢出门,怕那条蛇的“家人”会来找我复仇。长大后再想起这件事,后怕之余,也觉得那条蛇挺可怜的,人家只是出来溜达下,运气不好,被我踩了一脚就罢了,还被我表哥他们给杀了。
第二件事发生在我外公身上,同样与这种蛇有关。我小的时候,外公每天都会起一大早去野外割草。某一天的清晨,外公仍旧穿着没过膝盖的高筒靴在田野边上站着割草,毫无察觉一条又长又粗的“ji”蛇已经爬上他的一只脚,慢慢沿着靴子往上爬。还好外公命大,不经意低了下头,看到那条蛇都已经快爬到他的膝盖处了。外公当时吓得直接弹跳了起来,因为站在田野边上,这一弹跳外公就直接摔到了下面的一个田野上,蛇被甩在了上面那个田野上。后来每次提起,外公都说再有一两秒蛇就会爬过硬硬的高筒靴,到只穿着薄薄裤子的大腿上,那裤子哪抵得住这条大毒蛇的随口一咬啊。
第三件事是我大姨夫曾遇到的超自然事件,如果有人不相信,就当做我大姨夫是梦游了吧。以前住在山上的人家一个月偶尔会下山几趟采买物资,或者卖自家种的农作物等东西。山上与山下大约要走半天的路,一般要下山的人都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起来赶路,上午十点左右能赶到山下,办完事,中午动身上山,这样天黑前就能回到家。那时流传着很多夜里走山路的人遇到灵异事件的故事,所以谁都不敢夜里还在山路上走着。一次,我大姨夫在山下耽搁了,只能晚上上山回家,长得又高又壮的他当时并不害怕,用手电筒照着路,还觉得蛮舒服的,不像白天赶路那么热。可是差不多赶了一半路的时候,大姨夫就失神了,不往平常都走得烂熟的路上走,而是鬼使神差地往挨着路其中一侧的茂密山林里爬上去了。这段爬山林的过程大姨夫是完完全全失神的,爬了很久之后,他的耳中忽然听到一个老人的声音:“孩子啊,快醒醒,别再往上爬了,回去吧!”这才让像梦游般的大姨夫缓过神来,但周遭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大姨夫也不知道是谁跟他说话。吓懵了的他坐下点了根烟抽,定了定神,花了好久好久才费力地爬下了山林,回到了主路上,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到家的时候天都亮了。大姨夫一直搞不清楚这么难爬的山林自己是如何爬上去的,而且还爬了那么高,也搞不清楚当时那个提醒自己的老人的声音是怎么一回事。大家都说一定是他的祖先保佑他,大姨夫第二天就烧香拜了拜祖先。不过,从那次以后,大姨夫再也不敢在夜晚赶山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