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酒酿小圆子
唐顺之没有提回礼的事,柴炅也不着急,前世的他好歹是历史爱好者,知道古人纵然不是人人都守信重礼,但是荆川先生这样的大儒,肯定不会自贬身价的。
休沐之日,唐顺之回了丹徒家中,塾外突然来人递贴拜见,一身虽做奴仆打扮,却是锦衣绢帽,不知是哪家豪门狡奴。
唐正之看了帖子,便把他唤进屋去,不一会,又叫了徐邦瑞进去。几个要好的同窗等候片刻,不一会,便见徐邦瑞红着眼凄然而出,那奴仆跟随在后。
唐鹤征急道:“邦瑞可是他欺负与你?待为兄收拾他。”然后便欲上前厮打,那奴仆先是不屑他麻衣方巾,正欲嘲讽,突然想起唐正之也是麻衣儒巾,便换了脸色,退了一步谦卑道:“这位小郎误会了。”
徐邦瑞向前拦住道:“元卿师兄息怒,他乃我家管事徐安,来接我回去的。”
唐鹤征止步道:“那你哭啥?”
徐邦瑞带着些哭音道:“父亲叫我回去,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诸位师兄了。”
王梦禄上前拍拍他肩膀道:“师弟何须担心,我们以后都要去应天考试的,到时候一定来看你。”其他人都附和着。
“一言为定!”徐邦瑞顿时破涕为笑,回头对徐安吩咐道:“你去镇上酒楼定个房间,多准备好酒好菜,我与师兄们随后就到。”
“是。”徐安答应了一声转身出门而去,不一会又进来两个衣着相对较差的家丁站在旁边等候差遣。徐邦瑞道:“刚才我求二师允了,今晚我作东,感谢诸位师兄数年呵护了。”
众人皆是一阵欢呼,徐邦瑞却有些犹豫,柴炅前世是做销售的,自是明白他在犹豫什么,就微笑着走上前附耳说了几句。
徐邦瑞眼睛一亮,指着柴炅对两个仆役道:“你二人随柴公子去收拾我的衣物,”然后转身往教室跑去,柴炅摇摇头,拉了一个徐同屋好友带着两个家丁去了卧室,唐鹤征和几个同窗都商量着送他什么礼物。
不一会,两个教室都发出了欢呼,他却是连官宦一派的同窗都请了。
继而他又跑去请三师,唐立之拒绝了。他有些遗憾的走回住处,柴炅已经指挥两个家丁将他的东西大致收拾好,笑着问道:“张世平他们来不?”
徐邦瑞有些兴奋道:“大多都要来,只有刘玉庭几个人说怕走夜路就没来。”
柴炅点点头,又提醒他查看东西可有遗漏。
徐邦瑞依言检查一遍,见无什么问题便让两个家丁先提去镇上,便和柴炅等人出门等候。
门外还有两个家丁等候,一见徐邦瑞出来便唱喏行礼:“少爷好。”柴炅有些咋舌,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豪门啊,我还只有一个长随,这小兄弟五个……他正想问徐邦瑞你家到底干么的,唐鹤征同着二十余同窗走出门来,围着徐邦瑞一阵感恩戴德,一群人嬉闹一番,便说说笑笑顺着平时晨跑的路线向龙池镇走去。
徐安正在镇外等候,远远望见他们,眉头一皱,便让一个家丁去把酒楼包下,然后便带着余下一名家丁迎上前来。柴炅无意间瞥见张世平身形一顿,皱了下眉头,不由心头一动,把徐安的名字也记录下来。
待得近前,徐安向一群少年行揖,然后对徐邦瑞道:“少爷,此地偏僻,酒肆虽有几户,酒楼只有一家,且逼仄狭小,我本来听少爷吩咐,包下楼上雅间,却未想少爷交游如此广泛,我便擅自做主,让来福去将大堂也包了下来,您看可好?”
徐邦瑞不明其中区别,不由抬头望向柴炅。唐鹤征在旁边听了便叫道:“甚好甚好,大伙儿正好喝个痛快。”
柴炅看了唐鹤征一眼,没有理会。他也是记得那酒楼大堂格局的,想了想,便附耳徐邦瑞说了几句,徐邦瑞这才对徐安说道:“那便让店家在大堂将桌椅并成两组。”柴炅出这主意,也是前世习惯了饮酒者一桌,不饮酒者一桌,而这世唐顺之又有规矩,学子束发方可饮酒。
徐安闻言一边答了一声“是。”一边多看了柴炅一眼,这才吩咐那家丁先去酒楼安排,自己带着少年们缓缓前行。
到了酒楼,远远就见一个家丁和酒楼掌柜正看着酒楼伙计卸下店招,见到徐安和学子们走进,忙吆喝着伙计们先闪开,然后避到一旁行礼,唐鹤征呐喊一声,学子们便一拥而进,只剩下柴炅陪着徐邦瑞延后片刻,看着徐安和掌柜交涉完,这才牵着徐邦瑞进店。
大堂上原本有六张桌子,此时便并做了两张。学子们都心领神会,自觉按经堂和蒙堂分开就坐,一见徐邦瑞进来,纷纷叫嚷着要他过去。
徐邦瑞左右为难,很是纠结,柴炅便道:“今日邦瑞师弟是主,我们是客,邦瑞师弟当上桌上位。”众人皆觉有理,便停了叫嚷,看着柴炅送徐邦瑞到了经堂那桌面门一侧中间的位置。那位置本是赵王二人坐着,此时便嘻嘻哈哈挪出了两个人的位置,让徐柴二人都坐下。徐安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徐邦瑞的后面。
不一会,酒楼伙计陆续开始上菜,唐鹤征看了一会,忍不住道:“怎么没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