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学生活是在一个小山村里,一所村小完成的。
小学老师是位民办男教师,姓刘,当时五十多岁,身材魁梧,头发很粗但已花白,眼睛很大,生起气来鼓得更像水牛眼睛,眼里常常充满血丝,嘴大唇厚,声音浑厚,发起脾气像夏天的闷雷。刘老师用六年时间,把我们班小学所有学科教完,当然班主任也非他莫属了。
我不喜欢学知识,上课想方设法地玩耍。刘老师偶尔抽我回答问题,我就哭,有时小声哭泣,遇到他用重语气时,我就大声哭给他听。后来他可能怕了,再也不怎么管我了。我与同班同学小红玩得更加肆无胆忌了。
有一次,刘老师讲了请假条怎么写?调皮的我与小红决定“以身试法”,照着课本上的样本,歪歪扭扭各人写了一个病假条,叫同学带去。然后我们尽情在校外玩,后来不知被谁告了密,刘老师惩罚了我们,用细细的黄荊条给我俩每人手心上打了二十下,边打边咬牙道:“骗老师,骗老师…”又痛又怕,打得我俩哇哇大哭。说起这黄荆条子,我都不知挨过多少回?听写不会、不交作业、考试不及格,通通都逃不过黄莉条子。每次刘老师打我时,他脖子上的筋都会鼓得很粗,感觉要暴炸了一样,嘴巴里会恨铁不成钢地念叨:“大海椒一个……”“莽嘿嘿的……”每次期末,小红全班第一,我第二,当然倒数的。
后来小红降级,我“荣升”第一。刘老师把我安排与小兰同桌,这个小兰平常很严肃,很爱学习,上课极其认真。我上课找她说话,她不理我,很无趣,她死盯老师与黑板,我就盯她看,实在无聊,就学她,装模做样的很认真的样子装逼,这一装还真牛逼了。成绩不知不觉就上去。
后来我发现刘老师再也没打过我了,看我的眼神也变柔和了 ,居然还经常用温和的口吻对我说:“刘同学,中心校要求各村小写一篇讲述校园变化的作文,交给你啦!”“刘同学,中心校又要求学生演讲。你这几天准备哈演讲稿"我觉得刘老师不再是个恶狠狠的怪兽,越来越觉得他更像书里写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那种老师了。
临近小学毕业考试了,尽管九年义务教育让人人都可以上初中,刘老师还是显得非常紧张,他经常说:你们要争口气呀!别让老师顿顿吃酸菜呀(那时我们根本不懂这话的意思)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似懂非懂)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呀!(更加不懂)。
在考场,每次临近交卷时,刘老师快步走近我的位置,拿起试卷匆匆过一遍,然后不做声又离开,最后一场,监考老师问:刘老师,这是你班的尖子吧!刘老师微笑着,理了理花白头嗯嗯点头。监考老师又说:我看她答得不错。刘老师很是谦虚地说:“哪里!哪里!”他的对话让当时的我依然很蒙,我究竞是个好学生呢?还是个坏学生呢?
小学生活离我越来越远,刘老师在我的脑海的印象也越来越模糊。但我真想对刘老师说两句话:感谢您对我的启蒙教育,但我也挺“恨”您,在我进步时,为何不鼓励我?在我取得好的成绩时,为何不夸奖表扬我?我很愦憾,我的小学生活,从来没有得到过刘老师的一次褒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