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对着我的脖子就是一口。好在我反应快,一个侧身让开了,但它的速度实在太快,我还是被咬到了后背。。。”
“你后来是怎么脱身的?!”客栈老板急切的问道。
“我心想这下完了,没有了马,我怎么跑得过这怪兽?我没有别的选择,只好屏息装死。当时唯一的希望就是这怪兽跟狗熊一样不吃死尸。。。然后我只觉得那怪兽在我的身上闻来嗅去好一阵。它离我太近,身上的烈火将我烤的几乎要晕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它可能确认我真的死了,于是才离开。当我确信它已经走远了以后,这才爬了起来。我看到远处依稀有客栈的灯火,便用最后的力气挣扎着一路爬了过来。。。” 马保中终于将这段惊心动魄的经历讲述完了。
众人听的聚精会神,心情也是随着马保中的叙述一路跌宕起伏。
“我现在只想回去找我的弟兄们,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好。。。”马保中挣扎着想要起身,被客栈老板硬生生的给按住了。
“你的伤还没完全好,在哥哥这里多歇几天再动身,我还有很多话想要对你说。”客栈老板说道。
宫若羽全程未发一言,此刻她用眼神暗示了一下落雪,便起身向自己房里走去。落雪会意,跟众人作揖道别后随师父上了楼。
回到房内,宫若羽对落雪说道,“马保中的境遇,跟你的经历完全吻合,看来这楼兰古墓的确古怪。它用机关,咒语,甚至怪兽来阻止他人进入,一定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嗯,我也这么认为,而且我没有像马保中那样遇到鬼打墙,也许正是因为我身上带着那宝珠。”落雪说道。他觉得师父终于对古墓有了兴趣,心头一阵激动。
“但是,我不想就此事再继续深入了,它会耽搁我们很长时间的。”宫若羽话锋一转,瞬间浇灭了落雪的热情。“夜长梦多,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我们在这客栈已经呆了两晚,只怕唐军的追兵也快到了。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继续赶往天山,回房收拾一下行李吧。”
第二天一大早,宫若羽和落雪告别了客栈里的人。临行前,客栈马老板又送给落雪一个带锁的金盒,以报答他对自己弟弟的救命之恩,他对落雪说,这金盒正是用来盛那宝珠的,里面还有一样宝物,不知道用处,也许能帮到他们。落雪接过金盒,道谢之后便跟宫若羽一起向乌孙国方向出发了。
两人策马走了不到十里,宫若羽低声对落雪说道,“有人在追踪我们,也许是唐军的追兵。我看到前面不远处条小河,河上有座小桥,先到那桥上占据有利地形再回过头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说罢扬了一鞭,马儿吃痛发足狂奔了起来,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河的对面。宫若羽和落雪掉转马头,准备迎战。
落雪注意到河边有个带草帽的男子正在独自盘腿而坐,手中拿了一支细竹竿,看样子是在钓鱼。虽然草帽遮住了他的脸,但看那身形,应该是二三十岁的样子。
“这位兄台,请你速速离开,一会儿这里可能会有打斗,不要让乱箭伤了你。”落雪好心对那草帽男说道。
草帽男似乎没有听到,并不理会落雪。
“不速之客到了。”宫若羽对落雪说道。
随着一阵马嘶,扬尘处,十余骑骏马齐刷刷的停在了河的另一边。看骑士的装束,应是唐军无疑。
为首的武将对着桥另一边的宫若羽隔空喊话道,“宫大人,久仰了。吾乃右武卫中郎将侯正,携右武卫精锐若干奉命来拿逆贼上官飞之子上官落雪,并带回上官飞私铸的大杀器镇岳神铳。宫大人也曾是金吾卫的统领,必然知道我等此行若空手而归必是死罪,还望速速交出逆臣之子,我可放你一条生路。”
落雪闻言不敢怠慢,手握刀柄,目光死死的盯住了侯正。他知道右武卫的精锐都是大内高手,武功绝不在师父之下。况且对方人数众多,即便己方持有利地形恐怕也难逃一劫。
宫若羽并不答话,抬手就是数枚袖箭向对方飞了过去,只可惜对方都是高手,且对宫若羽的武功早有防备,袖箭纷纷被打落。
“哼!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客气了,给我上!杀无赦!”侯正怒喝道,身旁的右武卫精锐也应声而动。
这狭长的小桥,正像一道天然的关卡,只能同时容纳一匹马,落雪在桥头挥动钢刀跟第一个武士厮打之时,后面的武士竟然插不上手。宫若羽则继续打出连环袖箭,将正在厮斗中无暇顾及她的武士一一击杀,转眼间就放倒了三名武士。
“好歹毒的女人,使这般下流手段!” 侯正气的一脸铁青,喝令剩下的八名武士撤回自己身边。
“你们以多欺少,就能算英雄好汉了?” 落雪反唇相讥。
“那好,小子,敢不敢跟我单挑?”
“不用跟他们单挑,我们就用这个打法,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们。落雪,你来把这桥砍断,看他们谁能过得来。”宫若羽说道。
落雪听到师父命令,运足内力,挥起手中的钢刀对着桥身一顿猛砍,顿时木屑横飞。
“再给我上!”侯正见落雪刀起刀落砍得飞快,预计木桥不久即将断裂,只好继续派人硬上,落雪也只好全力应对冲向他的武士。
只见那侯正从马背上纵身一跃,落在了一个武士的肩头,然后蜻蜓点水般踩踏着排成一列的武士们,手中挺着一杆方天画戟直扑落雪而来。
宫若羽见状,连发数枚袖箭射向侯正,却都被侯正用披风一一卷落。
落雪正在与桥头的一名武士激战,哪有功夫对付侯正,眼见侯正的方天画戟就要刺向落雪,宫若羽急忙抽出宝剑,飞身去挡侯正的方天画戟。
然而侯正不愧是右武卫的中郎将,内力了得,宫若羽的佩剑竟然被他方天画戟生生的给震断了。
宫若羽情急之下扑到落雪身前欲以身相挡。
就在方天画戟将要刺入宫若羽肉体的一刹那,只见一个飞旋的草帽不偏不倚击中了侯正的手腕,竟然将他的右手切断了。方天画戟也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侯正痛的大吼了一声,从武士的肩头翻落,摔倒在地。
“一帮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和一个小孩,真叫人看不下去!” 原来是那个在河边钓鱼的草帽男方才出手相救。
没有了草帽的遮挡,宫若羽此刻终于看清了他的面目,二十五六年纪,面容白皙,眉目俊朗,虽然衣着普通,却掩饰不住他的英气。
“多谢这位侠士出手相救,宫若羽这边谢过了!”宫若羽柔声道。
落雪心想,师父的声音从未如此温柔。
“这又是哪冒出来的狗贼,先把他给我宰了!” 此时侯正已给断臂点穴止血,他回过神来,喝令众部下。
右武卫众人于是撇下落雪,挥舞各自的武器就要来杀草帽男。
落雪见状忙挥刀牵制住一个武士,宫若羽也不停用袖箭来阻碍众武士的行动。
但见那草帽男以极为诡异的身法突然之间闪到领头的一个武士身边,一掌击中其天灵盖,使其当场毙命,然后又拿了那武士的刀,以同样诡异的身法闪到其他武士身前,抹了他们的脖子。
就这么眨了几眼的功夫,七名武士全部溅血倒地。
跟落雪缠斗的那名武士,也被宫若羽的袖箭击杀了。
只剩下一个断了腕的侯正,惊恐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只见他用仅剩的左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圆筒,向天空发射了一枚烟火。那火光即便在白天也非常的刺眼。
“糟了,他给同伙发了信号!追杀我们的一定不止这一队人马。”宫若羽说道。
“侯正,这次你们派了多少人过来,说了饶你不死。”宫若羽对侯正说道。
“要杀就杀别废话,反正我这么空手回去也是个死。”侯正说道,便不再言语。
“我不杀一个残废之人,希望你能好自为之。” 草帽男对侯正说道,并猛的给了他脑门一拳,把他击昏在地。“回去也是个死,换做是我就在此地做个平头百姓安家乐业哈哈。”
“多谢大侠救命之恩,若不是大侠及时出手,我师徒二人只怕已经遭了他们的毒手。”宫若羽拱手对草帽男说道,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不必客气,我只是不忍心见到这么漂亮的美人儿就这么挂了,我这一出手说不定还救了自己未来的媳妇儿呢哈哈哈哈。。。” 草帽男大笑着说道。
宫若羽闻得此言,羞的满脸绯红,当下不再言语。
“敢问大侠尊姓大名,日后必当登门重谢!”落雪接过师父的话头,说道。尽管心怀感激,但落雪对这个草帽男很是不爽,但一时又说不出到底为什么。
“尊姓大名谈不上,在下白履冰,敢问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草帽男说道。
“白大侠既然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也就不再隐瞒,我徒弟一家被奸臣陷害沦为了钦犯,现在别无去处,此行是去天山投奔我的师门。”宫若羽又恢复了平素的神情,正色道。
“咦,天山吗?正好我也要去天山,那白某人就干脆好人做到底,把你们送到目的地得了。”白履冰又对宫若羽二人说道,边说边将右武卫众的马全放走了,只留了一匹给自己。“此地不宜久留,其余的追兵可能就在附近。”
“也好,有了白大侠相伴,我们这一路会走的更平安些,那就有劳白大侠了。”宫若羽也不做推辞,欣然答应了。
落雪心里虽有点不太情愿,但也没有更好的主张,只好默不作声,心中却在想这个白履冰到底是什么来头。
“美女你不用张口闭口大侠大侠的,我听着怪别扭,以后叫我冰哥就可以啦。” 白履冰笑嘻嘻地说道。“对了,你们两个怎么称呼?”
“我叫宫若羽,这是我徒儿上官落雪。”
“哈哈,那我以后就叫你们若羽,小雪啦~”
“。。。。”落雪一脸黑线。
三人骑上骏马,转眼间消失在了马蹄扬起的尘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