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
路过拥抱的啜泣
孤独的哽咽
时常
见她们喜上眉梢
鲜花盛放
对手抓饼的执念,我是从高中带到大学的。记得高三时,学校新开了一家餐厅,两相竞争,旧餐厅免不了有一番菜色的改革。我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喜欢上手抓饼的,每天必买。
离开之后,经常会想念那个味道。关系好的朋友刚开始二战时,会玩笑似的跟我讲:“你来学校看我呗,我请你吃手抓饼。”后来她们也不跟我开这样的玩笑了——“旧餐厅被合并了,不卖手抓饼了。”
最难熬的那段日子里,每天早上的期盼就是吃一个手抓饼,然后开始一整日的疯狂刷题。毕业那天,依依不舍地丢掉所有的习题,丢完发现,从前堆积如山的课桌突然就空荡荡的了。而如今,最爱的手抓饼也不在那里了。
我在另外一座城听到这样的消息后,怅然若失了很久。教学楼淡黄色的墙漆、课桌上碳黑的铅笔沫、以及绿色食堂的蓝板凳,好像再没有我的份了。我只是它们,送走的一程又一程的旧友……
有天偶然间,发现宿舍楼底居然有一家手抓饼店,就兴冲冲地买来吃。阿姨态度很好,热心地帮你打包好,微笑着道一声“慢走”。我像是抓住了旧时光的尾巴,又再度开启了每日一饼的模式,虽然跟高中餐厅卖的是两种口味,但那又怎么样呢?谁让它也叫手抓饼。渐渐买的多了,发觉只买一张饼、沾点酱最有以前的味道,我便常常这样买。当然,买的多了,也渐渐了解到阿姨的一点性情。她店里卖的美食种类比较多,给她打下手的人却略少,经常是她亲力亲为。每每到了饭点时,店里生意火爆,阿姨往往忙的没耐心,两条好看的柳叶眉紧紧地皱在一起,做好的饼递到你手里,连找钱的工夫也没有。
我图痛快,一般不挑饭点去,但最后还是找了不痛快。
“阿姨,我要一张饼什么都不加。”
“不卖了。”
“阿姨,我要两张饼什么都不加。”
“啥也不加不卖。”
“可是我要两张。”
“几张也不卖。”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再没有去买过饼。偶尔路过阿姨的店,依旧看见她游刃有余地烤饼、放料、刷酱,然后一一卖出,把自己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也是,这所学校人这么多,多你一个少你一个,那又怎么样呢。
日子还在不停地转,我找到了新的手抓饼店,又能够天天光顾,很久也就把阿姨做的味道抛之脑后。有那么一周,好像有什么崩溃病毒传染了开来,时不时看见宿舍楼底,有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窝在男朋友怀里哭,可以前经常见到的,是一对又一对的情侣在那各种腻歪。有天取了快递下楼时,听见一声又一声哽咽般的哭诉,走到楼梯拐角,才知道声音来自卖手抓饼的阿姨。她的情绪似乎已经崩溃至极点,不顾自己店里的生意,也不管来来往往的学生对她投向不解或同情的目光,捂着手机委屈地倾诉。我没做逗留,佯装没看见,下楼回宿舍。但是这一幕却在我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曾经想过:阿姨那样自若、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的人,怎么会情绪失控呢。
我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时,恍然明白,这何尝不是一种生活方式呢——清醒着走自己选择的那条路,尽管偶有不顺心,但还是要一往无悔的走下去,总会一路繁花盛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