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说‘老’的时候,我心未动,只是惯常地劝她,才36岁,怎么就说老了呢?她纠正我说,不,是47了,我72年的。哦,这是73年的我的一次失误。
另一个她,大概是,在我问她最近过得如何时,她也提到了老字,什么皮肤不行了,身材走样了,没人喜欢了,总之,她在试图作一个严密的论证,以证实她自己不想发现的结果。
再一次,是他,比我还小两岁的他,很阔然地坐着,往后仰身说,人老了嘛。我有些诧异。
很奇怪,老的论调在我这年纪就频频出现了,原以为,至少要过二十年,我才能渐渐耳熟此字。事实呢?事实是,我的同龄人们提前衰老了,在这个养身保健品无比泛滥的今天。
老的概念好像是这样的,至少在我脑中,有这样的情景闪现——他拿着手机,手机在响,可他却不敢去触摸键盘,他大声喊:该按哪个键接电话,我忘了;她嘴上还念叨着,等会要出门,随即,她就拿钥匙把门锁上了,几分钟后,她喝口水想扭开门出去时,突然却发现,有人把门锁了,而这个愚蠢的人竟是自己……
说老的那些人,我的同龄人们,他们不是这样,他们操作手机溜快,电脑上同时挂着两三个聊天软件,漫不经心却打字飞快地聊天,他们能在瞬间算出购物车中的总价值……,可见,他们并不老。
说老,或许是心老了。
所谓的心老了,可能是这样,疲于应付他不喜欢却又不得不面对和融入的社会;别人给自己的爱,不够了;对孩子的养育,已经从一个纯粹物质、精力投入上升到一个需要投入爱的阶段了,而对此,他茫然不知所措,因为,他自己都尚未好好爱过自己。得到的越来越多,想要的,却变本加厉地越来越多,以至于,他被自己的欲望重重地压在床板上,筋骨酥软,动弹不得。这时,他会想,嘿,我老了,真的老了。
或者,这种‘老’的感觉来自于麻木,于潜规则的麻木,于社会不公的麻木,于情爱缺失的麻木,于兴趣索然的麻木,于一切的一切的麻木,于是,就再也找不到一个比‘老’更恰当的词汇了。
这一切,终究是需要爱来拯救的。
这一切,终究是需要信仰来拯救的。
这一切,如果想要改变,终究是需要一个审视来发端的:一种对自己内心的审视,一种对人生方向的深深思索。并由自己真正去付出爱来推进,进而升华。
而如果,就从此刻开始,我们学会如何去理解爱,并付出爱,慢慢走下去,把爱的交流历练至娴熟,即使我们真老了又如何呢?我们依然能耳灵眼亮,我们的心依然鲜活,我们依然宽厚及敏锐。是的,我想说的就是,让我们一起入教吧,只要我们信奉真爱——对人生、对自己同旁人、对自然和艺术的真爱,神就会指引我们的。
指引,我们通向一条,尽可能多欢笑,尽可能多幸福,却尽可能少有遗憾和失落的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