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吴国阖闾大城的墙根下

2017年10月14日草就


趁着秋高气爽,害羞多日的阳光赏脸,家中无事,久已不走的心终于得偿所愿,决定去健身步道再来一次所走就走的暴走。娄门、相门、盘门、胥门这一段已经走过,所以决定从相门开始,经娄门、齐门、平门这样走。

因为喜欢观察细微、不显眼的东西,所以我喜欢边走边看古城墙。古城墙的砖似乎是整齐划一的,但如果仔细观察,还是会发现不同的趣味,有的上面会有几个小字或者一个大字。

我喜欢爬山城墙的绿植,我喜欢历史斑驳的样子,因为透过这些,我似乎看到了那个春秋吴国阖闾大城的依稀模样。绿植会褪去现代的光怪陆离,会掩藏时下的痕迹,让游人恍惚间游离时空。

我喜欢俯身察看躲在角落里的历史遗迹或者被人忽略的景观。因为这样的景观特别的低调、与众不同,她不争不显,就在那里,等待有缘人与有心人的相遇。热闹的大众景观,往往趋之若鹜,人多了,该有的灵气和宁静也就没有了,轻者举步不前,重者跌入红尘,沦为凡物。

我喜欢触摸这里的斑驳的古建筑,我想与他们交流,也许真的有那样一种感觉。在我与她交流时,她会告诉我,越国来的西施曾在这里彷徨,吴国的伍子胥曾走过这里,太多的故事,等待她来告诉我,而我的脚步却随着急匆匆的心离去,来不及深入思考。我后来想,东园里的这座桥,是否曾经有一个姑娘,在这里等待远征的丈夫归来,又或者进京赶考的丈夫飞奔回来,他们在这座桥上相拥而泣。

我喜欢探究建筑上的文字与背后的故事。在望齐台,有这样的一副对联:“齐女适吴难忘东鲁,越臣行贾隐居古陶”。我最初的理解以为是眺望齐门,而对联告诉我,是齐国王室女嫁到吴国,但终日思念北方的齐鲁大地,陶朱公的故事自然不用说。民间传说范蠡与西施的故事,似乎上联作越国西施四年越国,与下联陶朱公似乎更匹配。历史传统中,似乎爱情故事总是那么让人着迷,我最喜欢的就是吴越王钱镠的“陌上花开”与汉宣帝的“故剑情深”。

我喜欢站在历史当中遥想。站在平门下,眺望对岸的苏州火车站。范文正公雄赳赳地看着这个通往世界的关口,我不知道苏州的精神是否就是他老人家所强调的“忧国忧民”——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但至少表明了这种胸怀与抱负,这也是苏州历代读书人立德立言立功的三不朽。

有时候我在想,我来自春秋时期的越国故地,似乎是误闯进了吴国的城池。我今日绕城半圈,似乎更像一个细作,我的东西张望更加做实了这个“罪名”。但是,我又是在探查什么,我是想向越王汇报什么,是吴国的强大还是文化昌盛,越王在听了我的汇报后,又作何想?历史中应该有我这样的角色与行径,但我们已不得而知,我们知道吴越最终成为一家,无论文化还是经济,无论传统还是现代,吴越这片被更大范围地称为“江南”的地区已经难分彼此。人间天堂,一人一家,江南小镇、水乡你我共享。这一条春秋大道,吴国与越国共同走过了2500多年,最后终于走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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