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张杰拎着玫瑰花、蛋糕、牛排回到家的时候,看到黄媛穿着浴袍颈子上挂着毛巾,头发微湿地斜倚在客厅的沙发里看手机。浴袍很短,露出了黄媛修长白皙的美腿和染着鲜红甲油的纤纤美足。
张杰下意识地觉得有点尴尬:黄媛是妻子谢娜的大学同学兼闺蜜,因为家里要重新装修,最近借住在张杰家。
黄媛是张杰家的常客,所以,张杰没觉得黄媛来借住有什么不妥。直到这两天,张杰发现不知道黄媛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地总是穿着一些若隐若现的家居服。
张杰状似不经意地对谢娜开玩笑说:“媛媛穿得太清凉啦!”
谢娜却一点都不在意,她贼兮兮地对张杰说:“这已经是媛媛保守的穿着啦,以前在寝室的时候,媛媛经常穿着透明的睡衣呢。那玲珑有致的身材,我是女生,都看得想喷鼻血!”
张杰捏捏谢娜的鼻子:“你不怕我也喷鼻血啊!”
谢娜一皱挺翘的小鼻子:“你是我的男人,你的心在我身上,如果不在了,我也留不住的。与其整天疑神疑鬼,防东防西的,不如坦坦荡荡,随遇而安。”说着,很郑重地看着张杰道,“你如果不爱我了,或者爱上了别人一定让我知道,我不会纠缠的!”
面对这样的谢娜,张杰笑着搂住她说:“我老婆这么好,我怎么会爱上别人呢!”
从那次对话后,张杰就没有再注意过黄媛的衣着。
今天,是张杰和谢娜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所以张杰买了玫瑰、蛋糕和上好的牛排,早回来了一些,准备等谢娜回家。没想到看到黄媛穿着浴袍在家。
张杰见黄媛一副坦然的样子,也不好表现得太小家子气,所以跟黄媛打了招呼后就去换衣服准备晚餐。
张杰将玫瑰花插到花瓶里摆到餐桌上,蛋糕和红酒、杯子都准备好。牛排是精选的上脑,已经味好,等着谢娜回来就可以下锅了。
黄媛倚在沙发里不玩手机了,而是揉弄着毛巾懒洋洋地跟张杰闲聊:“你这又是玫瑰花,又是蛋糕,又是红酒的,是要跟小娜过二人世界啊,我是不是应该识趣地避出去呀?”
张杰不甚在意道:“今天是我和小娜的结婚纪念日,我们结婚的时候,你还是伴娘呢,别避了,牛排和蛋糕都有你的份!”
黄媛开心地笑了,从沙发里起来:“那我去换衣服,等小娜回来吃大餐,看看张大医生的手艺生疏没!”说着就摇曳生姿地上了楼。
等到快七点了,谢娜还没有回来。张杰有点饿了,他给谢娜打电话,谢娜在电话那边哭唧唧地说,下午有个突发事件需要采访,她做完采访就被台领导扣住,加班赶稿子了,可能要很晚才能回去,很抱歉不能陪他过结婚纪念日了。然后,小妮子话锋一转地道:“等我回去,会给你补偿哒——”
张杰虽然觉得有点遗憾,但还是笑了地逗弄谢娜:“你要给我什么补偿?”
谢娜在电话那边笑着说:“矮油,我能给你什么补偿你还不知道吗?洗干净,等我回家,么么哒。”
那意有所指的暧昧语气把张杰逗得笑出了声。
电话那边似乎有人在叫谢娜,所以谢娜只好遗憾地说:“老公我爱你,但我得给台里做牛做马去了,晚上见,MUA——”说着挂了电话。
张杰也含笑地挂了电话,一抬头就见黄媛穿着低胸的红色吊带裙,化着精致的妆容走下了楼梯。张杰脸上的笑意还没收敛,他笑着有点遗憾地对黄媛道:“小娜要加班,可能要很晚才能回来了。”
黄媛精美的脸上有着失望:“啊,这样啊,我还想陪你们一起过结婚纪念日呢!”
张杰见黄媛这细心打扮的模样,有点不忍心道:“那我去把牛排煎了吧。小娜不回来,我们也要吃晚餐的,也算你陪我们过纪念日了。”
黄媛这才喜笑颜开。
张杰和黄媛吃了一顿没有女主人的晚餐。席上,黄媛看到张杰准备的红酒就提议喝两杯,张杰也没拒绝。
到了快十点,谢娜还没回来,张杰又给她打了个电话。谢娜那边要死不活地说,采访内容需要调整,还在改稿子,让张杰别等她,先睡吧。张杰只好嘱咐她,如果太晚,往停车场走的时候要跟同事一起,别落单,开车也要小心。谢娜答应了。
张杰放下电话,就去洗漱,回楼上睡了。
夜,深而宁静。张杰睡得正迷糊,就觉得有柔软的唇在轻吻他的颈侧,一双柔细的手也在抚摸着他的胸膛。张杰只觉得鼻翼间是熟悉的淡淡的张浴乳的香气,那双手也越来越往下摸去——张杰被挑拨得情动了,他一把抓住作怪的小手,翻身压了上去……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纱洒落,张杰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谢娜抱着被子正睡得香甜。昨夜的火热缠绵,让张杰嘴角泛起笑意。他左臂撑起身子,侧过身,张开右臂去搂谢娜,却在将人搂过来的瞬间觉得哪里不对——在他身边躺着的,不是谢娜,而是黄媛!
张杰傻了——
为什么躺在他床上的是黄媛?
那昨晚和他做亲密的事的也是黄媛?
张杰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他努力回忆昨晚的细节。他喝了点酒,睡得迷糊,之前谢娜说晚上补偿他,等他觉得有人吻他,摸索他的时候,他又闻到了熟悉的张浴乳的味道,就以为是谢娜——却是黄媛爬上了他和谢娜的床!
这时的张杰因为震惊而推开了黄媛,把黄媛推醒了。
黄媛媚眼若丝有几分慵懒地道:“怎么?睡都睡了,现在后悔啦?”
张杰力持冷静地道:“你冒充小娜勾引我!”
黄媛挑起唇角:“那你可以推开我啊,你是男人,你不愿意,我还能强了你?”
张杰隐怒:“我以为是小娜!”
说到谢娜,张杰才想起,他和黄媛这样躺在床上,那谢娜呢?没有回来吗,她要是这个时候回来,他说不清啊!
回过神来的张杰迅速抓起床边的睡袍披上,他看着黄媛还半躺靠在床头看着他,张杰胸中禁不住升起一股怒气:“滚回你的房间,你不怕小娜发现吗?”
黄媛嫣然一笑:“昨晚你把手机放在楼下了,我去楼下厨房喝水,正好接到小娜的电话。她说,节目有变动,需要重新采访和制作,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最快也要今天晚上才能回来,她让我帮她跟你说对不起。所以张大医生不要怕,我们还可以……”
说着,黄媛已经从床上靠过来,去拉张杰。
张杰立刻往后退,让黄媛够不到他,他一脸怒容地道:“你还要不要脸?滚回你的房间!”
黄媛的脸色几变,终于哼了一声从床上起来走回自己的房间。期间,连睡衣的带子都没系,就那样半敞着衣襟回到了她一直住的客房。
等黄媛出去了,张杰才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颓丧地坐回床上。
床上一片狼藉,空气中还有昨晚纠缠后的味道,张杰心乱如麻……
2
过了好一会儿,张杰才从床上站起,将床单被罩全部扯下来,扔到脏衣篓里。他又换好了衣服,才去客房找黄媛。
黄媛此刻不在客房,张杰就挨个房间找,终于看到黄媛站在书房边张杰和谢娜的结婚照片墙前。
张杰觉得他需要和黄媛谈一谈。
可是黄媛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睡都睡了,有什么好谈的?”
张杰只觉得一股气憋在胸口:“小娜当你是最好的朋友,你的房子在装修,小娜这么信任你,让你来家里住,你就这么对小娜?你还知不知道廉耻?”
黄媛盯着张杰,脸上的满不在乎一点点收起:“就因为昨晚跟你睡了,我就不知道廉耻了?”
黄媛的一双眼睛里写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就那样看着张杰半晌才道:“张杰,你知不知道,我爱了你多少年?从谢娜跟我介绍你是她男朋友开始,我就爱上了你,可是你的眼睛里永远只有你的小娜,而谢娜又把我当作好朋友。
“所以,我从来没有把这份爱说出口。昨晚是我不对,可你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不行吗?需要又是骂我不要脸,又是让我滚,又是说我不知廉耻吗?明明昨晚你抱我抱得那么紧……”
“你在说什么?”谢娜的声音传来。
张杰和黄媛都转头,只见谢娜站在门口,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两个。
张杰震惊地看着谢娜——明明黄媛说谢娜要晚上才能回来的!
谢娜却没有看张杰,她只是盯着黄媛一字一句地问:“你、在、说、什、么?”
黄媛看着谢娜,没有说话。
张杰刚要说什么,谢娜平静得瘆人地开口:“张杰,你去上班吧,我要和媛媛好好谈谈。”
张杰开口:“小娜,我……”
“出去——”谢娜的声音里有坚定和隐怒。
张杰一咬牙,朝黄媛道:“小娜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别伤害她!”
黄媛看了张杰一眼,没说话。
3
张杰在医院度过了魂不守舍的一天,他数次给谢娜打电话,电话都被按断。到后来,就直接关机了。
张杰不知道谢娜和黄媛会谈什么,他只觉得心焦。
不到下班的时间,他就回家了。
等他打开家门,就见黄媛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她的手提包和两个行李箱。
张杰进来,看了一圈没发现谢娜就问黄媛:“小娜呢?”
黄媛看他:“我和谢娜已经谈过了,我今天就搬出去,她说不想看到我,就出去了。我走了,她也许就会回来了!”
说着,黄媛从沙发上站起来,拿起手提包,又去拿行李。她只有一双手,同时推两个行李箱比较费力,就对张杰道:“不过来帮帮我吗?”
张杰呼出口气,面无表情地过去帮黄媛推了一个行李箱。
两个人沉默地出了门,来到车库。车库里只有黄媛的车,张杰家的车库是双车位,最近因为黄媛的借住,张杰的车一直停在外面,车库让给了黄媛和谢娜。
张杰一看就知道,谢娜是出去了,估计还在气头上,或者还没有冷静下来,等黄媛走了,他要与谢娜好好沟通。
张杰费力地将黄媛的行李箱放到车的后备厢里,关上后备厢的门,转过身就看到黄媛抱着双臂站在车库门口看着他。
张杰正要让出位置,好让黄媛上车,黄媛却在这时开口:“张杰,你有没有过一点点喜欢我?”
傍晚,夕阳正好,黄媛站在那儿,背对着晚霞,微风轻抚,吹动着她的发丝。即使背光,张杰仍能看到黄媛的眼睛满含希望的光芒在看着他——她是那么美丽、骄傲的一个女人,却在满含希望地问着这么卑微的话!
但是,这时候的心生不忍其实反而是种残忍。何况,他已经在身体上背叛了谢娜,情感上不能再伤害谢娜了!
所以,张杰一咬牙,狠下心对黄媛道:“对不起,我只爱小娜!”
黄媛眼中最后一点光也消失了,她挑起嘴角讽刺地一笑:“是呀,你只爱小娜!”
说着,黄媛走过张杰的身边,打开车门上了车,慢慢将车倒出车库,然后驶走……
夕阳映衬得晚霞那么美,张杰却觉得有一丝凄凉!
4
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张杰坐在沙发里一直在等着谢娜,可是谢娜一直没有回来。
张杰的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忐忑,他又打了几次谢娜的手机,可是那边一直显示是关机。到了九点,张杰终于按捺不住,打给了谢娜的父母家,委婉地问,谢娜在不在!
是谢娜的母亲接的电话,说小娜没有回来啊。然后就说,是不是小两口拌嘴了,小娜就是有一生气就关机的毛病,爱使小性子,让张杰别着急。
张杰听了心下稍安,谢娜应该在她父母家,估计还在气头上。以张杰多年来对谢娜的了解,发生这样的事,她需要冷静冷静才能和他谈吧!
就这样,张杰过了一个辗转难眠的夜。
5
第二天的清晨,张杰早早就起床,收拾妥当,在一楼的沙发里坐等到八点多,才打电话到医院说今天不去医院了。然后打谢娜的手机,还是关机。
于是张杰又打到电视台,找谢娜。谢娜的同事说,她周三加了整宿的班,台里说昨天周四和今天周五都给她放假,连着明后天的双休,等于让她有四天的时间好好休息……
放下电话,张杰想着,谢娜既然没有上班,那就肯定还在她父母家了。于是张杰拿起车钥匙,决定去谢娜的父母家把谢娜接回来,好好谈谈。
等到了谢娜家,张杰才发现,谢娜根本没有回父母家。谢娜的父母见到张杰也惊讶,才知道女儿一夜两边的家都没回。
张杰赶紧安慰两位老人,说他们两个就是拌嘴了,他再找找,让两位老人别着急。谢娜的妈妈叹气地责备谢娜,说这个丫头,一生气就关机乱跑的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张杰附和几句,说他再找找,找到了会尽快通知两位老人的,然后才从谢娜父母家出来。
等张杰坐到车里,开始寻思谢娜会去哪里——她没回父母家,不在电视台,更不可能去找黄媛,那她去哪儿了?
6
终于,张杰忍不住打电话给黄媛,问她,“谢娜去哪儿了?”
电话里,黄媛的声音慵懒而漫不经心:“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打电话给我!”
张杰稳住呼吸,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急躁:“黄媛,谢娜昨晚一夜没回来,她毕竟是你最好的朋友……”
“张杰,你只关心谢娜是吗?”黄媛打断了张杰的话。
张杰深呼吸:“她是我的妻子,她是我最爱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电话里传来黄媛的笑声,“那你自己去找你最爱的人去吧!”说着黄媛那边挂了电话。
张杰维持着拿着手机通话的姿势没反应过来。过来半天,他终于颓然地将手放下,把手机甩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坐在车里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来谢娜能去哪儿,只好先开车回家——也许谢娜已经回去了呢!
等张杰到家,用钥匙开门发现门没有反锁,张杰心中一喜——谢娜回来了!
张杰打开门正准备喊谢娜,发现客厅里,是钟点工刘阿姨在做清洁。
张杰心中的喜悦都没来得及沉淀下来。
刘阿姨看到张杰开门进来,就打招呼:“张先生你这么早就回来啦,没有去上班吗?”
张杰勉强笑了一下:“今天有点不舒服,早点回来了,小娜在家吗?”
刘阿姨看了一下客厅的挂钟,才十点多:“这个时间,张太太一定在上班啦,怎么会在家。对了,黄小姐也没在!”最近黄媛一直住张杰家,刘阿姨也认识她。
张杰只听到谢娜没在就心中一滞——谢娜还没有回来,至于黄媛他都没有去想。
他简单地回了个“哦”,然后随口道:“黄媛已经搬走了!”说着就换鞋,进了屋子,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思考着谢娜会去哪里。
刘阿姨看张杰脸色不好,以为他真的不舒服,也没再去跟他闲话,而是继续做着清洁工作。
张杰就皱着眉坐在沙发里,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他不敢想象谢娜有多伤心,也不知道谢娜要气多久,更不知道他们的婚姻是不是还能维系……
这时候,刘阿姨站在二楼的楼梯边对楼下的张杰道:“张先生,你不是说黄小姐已经搬走了吗?她柜子里的衣服怎么还有这么多?”
刘阿姨已经做好了清洁工作,准备去楼上的衣帽间搜集脏衣服、床单被罩,放到洗衣机里。在整理到黄媛住的客房的时候,刘阿姨打算去把衣柜擦一下,一打开门,就发现柜子里还有很多黄媛的衣物,根本不像搬走了的样子,于是她过来问了张杰一句。
张杰一愣,他从沙发上起来上了楼,走进黄媛住的客房,刘阿姨跟在他身后。
张杰来到衣柜边,就看到大半柜子的衣物——不对,张杰清楚地记得,黄媛来借住的时候,是带着两个行李箱的,没有多余的东西了。她走的时候,也是带了两个行李箱,可是这些衣物还在,那么那两个行李箱里装的是什么?
7
张杰来到黄媛住的酒店房间的时候,黄媛穿着华美的吊带裙,头发松松地挽着,妆容精致,有一股绝艳的美。
但是张杰看到的却是她颈子上熠熠生辉的有着心形吊坠的颈链——那是他大学时买给谢娜的定情信物!
黄媛见张杰死死地盯着她脖子上的颈链,就用手去摸了一下那个心形的吊坠。张杰看清了——黄媛的中指上戴着的是谢娜的结婚戒指。
黄媛戴着谢娜的项链和戒指,笑着告诉张杰,谢娜被她杀了,被她装在旅行箱里,抛到了海里,现在不一定飘到哪儿去了。而那个旅行箱,还是他帮忙装到车子的后备厢里的……
然后,黄媛疯狂地笑着,笑了很久,她用戴着谢娜戒指的手,拿着颈子上谢娜的心形吊坠一字一句地跟他说:“这些都是你送给谢娜的,你不是爱她吗,哈哈哈,那又怎么样?你爱她也永远都找不到她。大海那么大,你捞一辈子也捞不到……哈哈哈……哈哈哈……”
——慢慢地,慢慢地,张杰的眼睛变得赤红,他的大手掐上了黄媛纤细的脖子……
8
黄媛面色狰狞地做着掐人脖子的动作,眼睛里满是血丝,嘴里喃喃着:“你怎么忍心,小娜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怎么忍心啊!”
随即,她又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做出用力挣扎的样子:“啊——啊——啊——放开我——咳咳——咳咳——放——手——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啊——”
然后,黄媛又做出狠厉的表情。一会儿又开始不停挣扎,就这样仿佛一个人分饰两个角色。
她癫狂的样子,让护士不敢靠前。
张杰站在一边,使了个眼色,两名健壮的护工过去制服黄媛。黄媛不停地挣扎着,护工费了很大力才将她拖到床上用束缚带把她捆住。护士总算能给黄媛注射镇静剂了。
渐渐地,黄媛安静了下来,她眼神空洞、呆滞、死气沉沉,没有焦距地睁着。
护士给她挂好了点滴。
张杰走过去,给黄媛盖好被子,然后带着护士、护工出了病房。
示意护士和护工去忙别的病人,张杰双手插兜,站在病房门的窗口前看里面的黄媛。
这时,一名护工带着谢娜走过来对张杰道:“院长,您夫人来了!”
张杰转头,见手里捧着一束鲜花的谢娜跟在护士身后。
谢娜看张杰站在黄媛病房的门口,她越过护工走到张杰旁边站定,跟张杰一起透过窗口看病床上的黄媛,护工悄悄退走。
谢娜拧起了秀美的眉毛:“媛媛还是没有起色吗?”
张杰摇摇头。
谢娜有些黯然地不忍再看病房里的黄媛:“我没想到她那么爱你,爱到人格分裂!”
张杰叹气:“那天晚上,她冒充你,爬上了我们的床……对你的背叛,对我的爱和对她自己行为的厌弃形成巨大的心理压力,造成她没办法原谅自己。她本来就是做编剧的,性格敏感还有丰富的想象力,让她自我推演了那晚以后会发生的情况。因此,她分裂出三种人格,第一人格是我,第二人格是你,第三人格才是她自己。她让第三人格杀死第二人格,再被第一人格杀死。”
张杰停顿了一下才又道:“这样的情况是她觉得她杀死了你的信任,而应该得到惩罚地被我杀死……”
张杰似乎说不下去了!
谢娜听到张杰提起了那晚,有点难过地将手中的花交给张杰:“等下,你把花放到媛媛的病房吧——我在媛媛的想象中是已经死了的人了。你说的,如果她看到我,可能会受到巨大的惊吓,反而会加剧她的病情。她那么爱你,你……把花送给她吧,她会开心的!”
张杰温柔地看着谢娜,微微地叹口气,将花接过来。
9
谢娜走了,张杰将花放到黄媛的床头,轻轻拢了拢她凌乱的发,才出去巡视其他病房。
将所有的病房巡视一圈后,张杰回到办公室,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后。桌子上摆着一堆人格障碍、人格分裂的病例,还有一些关于分裂型人格障碍的成因与治疗的书籍和资料。
张杰扫过那些书籍:《边缘性人格障碍的治疗》《反本能——分裂人格的融合治疗》《我的本来面目》《不存在的人——走近生命与人格的精神融合》《24种人格》。
张杰的嘴角泛起一抹笑意,他抽出那本《24种人格》,看着暗黑封面上猩红的像血一样的字,他的笑变得讥诮。24种人格,呵呵,他只是催发了黄媛三种人格,黄媛就疯了——
张杰和谢娜结婚纪念日的那天晚上,张杰和黄媛吃过晚饭后,黄媛就上楼休息了。张杰又喝了不少红酒,一直在等谢娜回来,却接到谢娜需要继续加班的电话,谢娜说,最早也要第二天晚上才能回来——于是张杰放下手机后,就上楼,推开了黄媛住的客房的门……
黄媛开始尖叫、抵抗、挣扎——直到无力反抗——张杰折磨了黄媛一夜。
到清晨的时候,张杰给呆滞恍惚的黄媛注射了致使脑神经损伤的药物,然后诱发了她的人格分裂。
等谢娜回来,面对的就是一个因为深爱她的丈夫,而爬上了她的床的背叛者,而这个背叛者已经变成了因为愧疚心而引发了人格障碍的精神病!
张杰的唇角带着笑:现在的黄媛,是他的病人,那么美丽,那么纤细,那么无助,那么任、他、摆、布。
他还记得谢娜第一次介绍他给黄媛认识的那天:黄媛薄施粉黛,那么的明媚绝丽,那么的艳光四射,那么的——不把他当回事!
黄媛可能不知道,他多么渴望接近她,他等这个机会,又等了多久。
如今,他家有娇妻,医院有黄媛。只要他想,黄媛这辈子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