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收到新华老师微信,说在准备《古诗十九首》时想起了我的《小园》文,又翻出读了一遍。我们师生已不用说“受宠若惊”的话。在从有关《古诗十九首》的回忆中愣过神后(清楚地记得那节课的具体情形,并记得考试后新华老师嘲笑我们班,“让你们默写一首自己喜欢的,竟然全都喜欢‘迢迢牵牛星”,也记得老师嘲笑我,将“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写成了”泣涕不成章,终日零如雨”。),我也就又读了一遍旧文,立马被七年前稚嫩奔放的气息吓到。体验还好,仍是我现在的心情,也的确在懵懂中前见到了某些其实有结构的思想。但时过境迁,“小园”早是“老僧已死成新塔,坏壁无由见旧题”。我则可以嘲笑那时自己的情感是流而不知返。此文在写作时泣不成声,但与去年的4.25相比,简直是无忧无虑了。既然4.25发在简书上,那么就将今天重读了的几篇旧闻一并粘出。qq空间并不能随意复制,多少不便。
17/10/16
(今天在U盘里面找东西,很巧地看到了奶奶家后院的照片,我一眼就认出来那个已经不在多时的小门。花,菜,门,树,我,在一张小小的照片里竟然如此和谐——因为照片被我人为“放大”了。谈不上记得,因为根本就没忘。从小,奶奶家既让我有时过境迁的沧桑之叹,又让我生天地可亲的恒常之感。我总有种感觉,过去的我,现在的我,将来的我,即于此处相通)
满院的梨花啊,你还在那里等我吧?我家的园子,我知道你在等着人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那时的小门在哪里?曾经让我一脚踏进来就被你半惊半喜地跌跌撞撞,我至今不知道,是你先不等我,还是我先走了。你以为好聚好散,却弄得我在几乎若干年后伤心不已。因为没有告别,之后每次的路过都会构成一次对你的告别。我知道,纵然我不在,此刻的你们依旧与星夜和风美轮美奂;纵然我不在,此刻的你们依旧与天地万籁相濡以沫;纵然我不在,此刻的你们依旧与溪水黄河吹万不同......当夕阳的余晖遍洒泰山之麓,我迎着霞光走向袅袅炊烟,当云消雨霁天朗气清,我无限情深去与湖畔垂柳吹风信步,当山中风雨凄凄,鸟鸣喈喈,我望着群星璀璨听到鸡犬相闻,都当然会想起你们,我有时甚至怀疑,你们不堪相思之苦千里寻觅找到了这兴隆山。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我们即便心有戚戚,又怎能白头不离!虽然我不来看你,你依旧枝繁叶茂,秀色满园,虽然我不来看你,我依旧十八而变,歌哭任心,我们简直以为相忘于江湖实在最好不过,然而今天一见之下,我倒宁愿与你相劬以湿。我可能变了,恰如你年年花开不同结果各异,我可能没变,恰如你那条险险夷夷的小路总是通向桑树。你开心时常与我欢声笑语打打闹闹,又见你气急败坏,弄得我们落荒而逃,你有时典雅庄重,你有时甚是无聊,然而这种无聊经常被你“内在超越”,一转而至深不可测......坐在这儿,我读懂了“栩栩然蝴蝶也”,读懂了“拈花微笑”,读懂了“鸡鸣桑树颠”,读懂了“吾与点也”——你也读懂了吧。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早就懂了,还是跟我一起懂的? 阳明说,“我的灵明便是天地的主宰,天没有我的灵明,谁去仰他高?地没有我的灵明,谁去俯他深?”我不敢浪言是你的主宰者,然而你若复活,我岂无功? 善结者无关键而不可解也,血浓于水,我天生与你有不解之缘,所以少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担心,纵使你面目全非,我音容已变都不必怀疑我们会在重逢的第一眼相认而笑莫逆于心。只是,即便我们都如约而至,依旧审飞鸟相与还之美,恐怕已不是当初我赤脚懵懂悠然见山,你不知来者仓促相迎的不期而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