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改编]——感天动地窦娥冤

(依元关汉卿《感天动地窦娥冤》戏改)

“那么,我端云孩儿就麻烦婆婆照顾了。这孩子从小呆痴,若是有什么服侍不周之处,看小生薄面骂几句就放过她吧。”一个身形消瘦,书生模样的中年向他面前的老妇人说道。

“窦秀才这是什么话,姑娘到了我家就是我媳妇儿,老身怎么会亏待她?这是你借钱的文书,还了你了,我再送你十两银子当盘缠。”老妇人说着将一份文书和十两银子放到中年人手里。

中年人连忙推却:“万万使不得,婆婆不跟小生计较那四十两银子已是莫大之恩,小生怎么敢和婆婆再拿钱。”

“你快收下吧,”老妇人坚持道,“怎么说我们也是亲家了,说什么敢不敢的。”中年人一想:眼下科考在即而囊中羞涩,若是误了考期,岂非辜负胸中所学?何日得遂报国之志?只得接受。他俯下身子对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嘱咐道:“云儿,爹爹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你在婆婆家要乖乖听话,好好孝敬婆婆,这样爹爹才不会生气,听清了吗?”小女孩懂事的点了点头,嘴唇不断抽搐,眼眶打转着泪花,想哭又不敢哭。中年人见状愈加不忍,他站起身,丢下两个字:“告辞”便大步出城去。

这中年人名叫窦天章,是楚州山阳县的一个穷秀才,幼年饱读诗书,然而时运不济,功名未遂。妻子在4年前离世,身下只有一个女儿,小字端云,今年刚满7岁。那个老妇人叫蔡婆婆,夫君早亡,留下一个男丁,如今已8岁,家中略有点儿闲钱。去年窦秀才向她借了二十两银子,到了今年连本带利该还四十两,可窦秀才实在拿不出来。这蔡婆婆看着窦秀才家的小端云长得还算水灵,就提议把端云让给她们家做媳妇,所借欠款一笔勾销。窦秀才一听如何肯答应,这哪是给她们家做媳妇,分明是卖女儿!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连自己女儿也保护不了,那无异乎把尊严丢在地上任人践踏。可是女儿跟着自己也是受苦,干的活多还常常吃不饱。蔡婆婆好歹也是殷富之家,女儿到了那别的不说,吃饱肚子总是没问题。二来,女儿对他来说始终是一种心理包袱。过去那些年去参加科考,年年把女儿寄托亲戚家帮忙看管,时间一长背后总有些闲言碎语,好几次回来还看到女儿身上有些伤痕,女儿还小说不清楚,自己也不敢动问人家,只能忍忍咽下去。就是在考场上也不能全心答题,心里总是记挂着女儿。如果到了蔡婆婆家自己没有后顾之忧,也就能更好的考试了,这样对自己对女儿不都好吗?他踌躇再三,咬咬牙终于同意了。

“爹爹!”小端云终于忍不住哭喊。她看到窦天章停住了脚步。

窦天章始终没有回过头,昔人的诫语历历在耳:“一看肠一断,好去莫回头。”按理来说,窦天章年年去赶考,早已习惯了没有女儿在身边的日子,考完了不就可以回家了吗?蔡婆婆家离自己家也不远,回来后想看就去看看女儿,也没什么不方便的。然而今年他却觉得离别之感格外强烈,他有一种很强的预感:此一去,将会很久才能回来。

楚州,残阳依旧。窦天章不再抑制自己的泪水,任凭其在脸上肆虐。

谁说男儿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婆婆,我家就在前面,就到了。”一个郎中打扮的中年人一边说着一边领着一个老妇人走进一条人烟稀少的巷口。

“赛卢医,你可不要骗我,这种地方哪有人家居住?”

中年人突然停住了脚步,从胸口掏出一条拇指粗的麻绳,恶狠狠说道:“蔡婆婆,别怪我心狠,是你逼得我走这一步的。你放心,过年过节我会烧点纸钱给你的。”

蔡婆婆一听慌了:“赛卢医,你别乱来!大不了那20两银子我不要了,你放过我吧!”

中年人不由分说,一把麻绳套紧蔡婆婆脖子:“放过你?放你去报官?”

“你干什么?”巷口一老一少两个男子大喊。

中年人一看来人,慌忙逃命。

这中年人是山阳县南门开生药铺的庸医,本姓卢,自称“赛卢医”,叫久了真名是什么反倒没人知道了。为什么要叫“赛卢医”呢?原来春秋时期,卢国有一位医术高超的神医叫扁鹊,当时人们尊称他为“卢医”,“赛卢医”就是说医术比扁鹊还要高。这赛卢医资质平平,稍微学了点皮毛就敢开药铺医人。有四句诗来形容他最恰当不过了:

行医有斟酌,

下药依《本草》。

死的医不活,

活的医死了。

这赛卢医去年向蔡婆婆借了10两银子,今年照例要还20两,一时拿不出来便心生歹计,要把蔡婆婆骗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了结了,可偏偏在紧要关头出现了那一老一少两个男子。这一老一少是父子,儿子叫张驴儿,老子叫张老(编)。父子二人都是无赖,当下喝退了赛卢医便询问了蔡婆婆:“你是什么人,那个人为什么对你下毒手?”。蔡婆婆倒地就拜:“我叫蔡婆婆,那个跑掉的叫赛卢医,因为不想还欠我的20两银子,便下杀心,若不是两位恩公搭救,老身死矣。敢问恩公大名?”

张驴儿道:“我叫张驴儿,这位是我爹张老。我们救了你你准备怎么谢我们?”

“请两位恩公屈驾寒舍,我让我媳妇儿做一桌好菜答谢两位,再备些银子给恩公当酬金,如何?”

“媳妇儿?你家还有个媳妇儿?”

“是啊,先夫早亡,只留下一个男孩,十三年前,有一个窦秀才欠我40

两还不起,就拿他女儿端云来给我当媳妇儿,我嫌她名字不好叫,就把她改名叫窦娥。哪知道我那不幸的孩儿命薄,窦娥过门不上两年,他就随他爹走了。如今家中只有我们婆媳两个。”

张驴儿一听,心中一动,把张老拉到一边:“爹,我娘早死,我到现在也没娶上媳妇儿。她们家没什么别人,要不你要了这老的,我要了那小的,她们家的那份产业不就是我们的吗?”

张老听完觉得可行,却又有些顾虑“要是她们不愿意怎么办?”

张驴儿嘿嘿一笑,“您就看我眼色行事。”

张驴儿慢慢走到蔡婆婆身边说道:“蔡婆婆,你们婆媳两人都没个男人,我们父子也都没老婆,要不这样,你嫁给我老子,我娶了你家媳妇儿,怎么样?”

“这叫什么话,顶多到时候多给你们一些银子也就罢了。那种事怎么能做。”

张驴儿阴笑,嘴巴往地上那根粗麻绳努了努。蔡婆婆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吓得瘫倒在地,半天说不出话。刚刚赶跑了一只虎,又招来了两匹狼。

“快点做决定!”张驴儿不依不饶。

“就算我肯,窦娥也不一定愿意啊”

“你愿意就行了,小媳妇儿那边我们慢慢再计较。”

蔡婆婆看着那麻绳,良久,终于点头。

“婆婆,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债没讨着?”窦娥扶着刚进门不断哭泣的蔡婆婆问道。

蔡婆婆还是哭着,不说一句话。

“婆婆,如果是钱没拿到没关系,犯不着为这事伤了身子。”

“娥儿,你有想过再嫁个男人吗?”

“婆婆您今天怎么啦?怎么会问我这种话。好马不配两鞍,好女不事二夫。这不是您教我的吗?”

蔡婆婆只好将事情原委告诉窦娥。窦娥埋怨道:“婆婆,咱家又不是没有饭吃,又不是没有衣服穿,也没有欠人家债,何苦招致丈夫?何况你已年逾花甲,不怕落人笑柄?”

“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蔡婆婆辩解,“只是当时事出无奈,不答应他们现在还有命来见你吗?他们现在已经在门外等着了,事已至此,要不你也嫁了吧?”

“要嫁您嫁,我是不会嫁的”

“谁不想嫁啊?”张驴儿父子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怎么还没叫你们就进来了?”蔡婆婆问。

“都是一家人了,讲什么客套。”张老嬉皮笑脸的说。

“谁跟你们两个泼皮无赖是一家人?”窦娥反唇相讥,“婆婆,我公公奋斗半辈子才有如今家业,你就舍得眼睁睁拱手送人了?您看着办吧。”窦娥说完转身回了房间。

“这小媳妇儿长得还算标致,就是性子有点烈。”张驴儿望着窦娥的背影说道。

“两位恩公请息怒,我这媳妇性子就是这样,要不你们先在这住着,给我几天时间我再慢慢劝劝她。”蔡婆婆恳求道。

“哼,我要是拿不下这小媳妇我就不叫张驴儿!”张驴儿缓缓说道。

        就

赛卢医慌慌张张收拾完行李,正待外逃,忽然看见门外来了一位少年,甚是面熟,正是喝阻他下杀手的那两名男子中的一个!少年已经看见了自己,跑吧,反倒更惹人怀疑,只得硬着头皮去面对,寄希望于他没看清自己的脸。

张驴儿心事重重走进生药铺大门。蔡婆婆年事已高,再加上张家父子的催逼,忧心成疾,卧床不起。张老吩咐张驴儿出门讨一副药,张驴儿自思:这老妪终究是个累赘,不若借此疾病讨副药药死,反推给那小媳妇儿,以此来要挟,不怕小媳妇儿不依。可是毒药终究不能到人多的药铺去合,那里耳目众多,倘若事发被某个说漏了嘴,岂不自生祸患?他想起前天在城南门看到有家生药铺,地处偏僻,门可罗雀,正是合药的好地方。他一进门远远望见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不是那天行凶未遂的赛卢医么?张驴儿之前的顾虑全然无影,大摇大摆走上堂去。

“赛卢医是吧?”张驴儿半个身子倚在掌柜台上笑嘻嘻说道。

赛卢医低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正是。”

“我今天特来向先生告求一副毒药,万望先生莫要吝惜。”

“毒药?毒什么的?老鼠还是蟑螂?”

“都不是,毒死人的。”

“毒死人的药!我赛卢医只晓救人,不解毒人。这毒死人的药,我不会合。”

“哼!行医者不懂毒人,如何医人?你莫要诓骗我。”

“凭你怎么说,我就是不会。”

张驴儿上前一把抓住赛卢医的手奸笑道:“赛婆婆的事情还没完呢,您跟我去县太爷那里了结了吧。”

赛卢医听见说中自己的心事,愈加心慌,急忙要挣脱张驴儿,可是张驴儿力大,他始终无法脱手,只得苦苦哀求:“有话好说,您要什么毒药都有都有!您放开我,我这就给您合去。”张驴儿这才松手。不一会儿,张驴儿拿着药得意而归。赛卢医自忖:这厮拿着毒药不知要去害死哪个倒霉鬼,往后事发,更加要连累我。此地不宜久留,不如到涿州去卖老鼠药去。于是赶忙收拾好行李,自往涿州去了。

张驴儿回到蔡婆婆家里看见张老坐在床边看顾着蔡婆婆,蔡婆婆躺在床上,身体疲弱,气息奄奄。窦娥端着一碗羊肚汤正要进门,张驴儿叫住她:“小媳妇儿要去干嘛呢?”窦娥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别乱叫,谁是你小媳妇儿?”张驴儿笑嘻嘻走过来,看着窦娥手中的汤问:“给我喝吗?”窦娥骂道:“你个无赖,谁给你炖汤喝,这是我婆婆要喝的。”张驴儿一听机会来了,拿起勺子尝了一小口,砸砸嘴说:“这汤你没放盐吧,这么淡婆婆怎么喝?”

窦娥疑惑:“我放过盐了啊。”张驴儿端过羊肚汤说:“你快去再拿点盐过来吧,我在这边等你。”窦娥闻言转身回到厨房拿盐,张驴儿趁机把药倒进去,搅拌均匀…….

楚州太守桃杌坐在高堂上,下面跪着张驴儿父子和窦娥。桃杌悄悄招过来一名心腹衙役问:“他们给多少钱?”

“一个子儿都没有”衙役如实报告。

“两边都没有?”

“都没有。”

“那还审什么?浪费本老爷的时间!”

“老爷,过场还是要走走的,您就随便断断就是了。”

桃杌一脸不快,一拍惊堂木,喝道:“堂下何人?状告何事?速速招来!”张驴儿忙先开口:“大人,小的是原告,名叫张驴儿。旁边这位蔡婆婆是我的后娘,再左边那一个是窦娥,我要告她在羊肚汤里下药毒害死了我爹张老。”桃杌喝道:“窦娥,你可认罪?”窦娥开口辩解道:“大人,您不要听张驴儿胡说。事情是这样的:我婆婆本来去收城南赛卢医的债,赛卢医心生不良要勒死我婆婆,正好张驴儿父子经过救了她。可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硬逼着我婆婆要嫁给他老子,还要把我嫁给他。我执意不从,张驴儿就想趁我婆婆卧病把我婆婆害死好来威胁我。那羊肚汤是我给我婆婆熬的,本是无毒。期间张驴儿对我说那汤不够咸,让我去再拿点盐,我回来后把汤拿给我婆婆喝,我婆婆突然犯呕就让给了他老子吃了,谁知竟给毒死了。肯定是张驴儿在我去取盐的时候下了药要害我婆婆,却把自己老子给害死了。我婆婆也不是他后娘,这都是他们一厢情愿,与我们无关。”

张驴儿说道:“大人,您听我说。她们姓蔡,我们姓张,如果她婆婆没招我爹,她们养我们两个在家做什么?这小媳妇儿身子骨贱,不打是不会招认的。”那糊涂太守一听,便叫来两名衙役先给窦娥打二十板子。杖毕,窦娥早已昏厥。桃杌命人取水喷醒,问她:“招还是不招?”窦娥咬着牙答道:“不招!”“行”桃杌说道:“既然不是你,那我就打蔡婆婆。左右,蔡婆婆也打二十板子。”

“且慢,大人,我婆婆年纪大,她受不住板子的,你还打我好了。”窦娥挣扎着身子地说。

“你当我打着玩的?既然你不招我就拷问她,一定要有人招才行。”

窦娥瞪着那糊涂太守,嘴唇不住翕动,慢慢吐出两个字:“我认!”

窦娥身穿囚服,戴着大枷,在押解官催促下一步步往挪向刑场。窦娥止不住满心怨愤,曾听闻天地正义,惩恶嘉善,如今怎么都颠倒过来了:为善的受穷又命短,为恶的富贵又长寿。原来,这天地也懂的欺软怕硬呀!地啊,你清浊不辨何颜为地?天啊,你好坏不分不配做天!

“大人”窦娥对监斩官说道:“能依我这将死之人一件事吗?”

“说吧”

“能不能为我准备一张席子和一条一丈长的白丝绸?等下行刑时,我要站在这席子上面,把那白丝绸挂在旗杆上,如果我死的冤枉,就让我的鲜血都洒在那白丝绸上面,半点不掉在地上。”

“你怕是被吓糊涂了吧?血还能倒流,不洒在地上的?”

“正是因为它不可能才足以见得我是被冤枉的。大人,您就依了我吧!”

“好吧。”他吩咐旁边小役,“都按她说的办。”小役领命而去。

午时将近,监斩官问窦娥:“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如果我的死确系冤枉,就让上天下降三尺瑞雪覆盖了窦娥的尸首,楚州之地三年大旱不雨为窦娥叫屈。”

窦娥的誓愿越来越离谱,大家都只当她发昏,没去理会。午时已到,天地昏暝,黯淡无光。随着监斩令一下,窦娥头落。奇怪的是,她的血真的像她发的誓愿那样一点儿也没沾到地上,全洒向旗上的白丝带上,白丝带瞬间变成血丝带。天风渐大,气温骤降,方才还暑气逼人的三伏天里充斥着渗人的冰寒,不多时,天空竟飘来了鹅毛般的大雪!雪越下越大,足足有三尺,直到把窦娥的尸首覆盖这才停住。

监斩官惊疑自语:“窦娥之案或许真有什么隐情,不知那大旱三年准还是不准?”

窦天章背着双手,临窗而立,睹月思人:不知道端云现在怎么样了?是否还在楚州?楚州这三年来没下过一滴雨,颗粒无收,端云她们会不会受到影响……

十六年前,窦天章一举及第,官拜参知政事,遂留在京城为政。他派人到楚州查访蔡婆婆一家,回报却说蔡婆婆一家已经搬迁走了,不知所终。无奈,只能继续留在京城,一面任职,一面继续查访。为政期间,他清明廉洁,节操刚正,圣恩垂爱,加以两淮提刑肃政廉访使之职,让他校查两淮之地的案卷,搜访官员廉洁的情况,容他先斩后奏。如今正到淮南楚州之地,因此便又想起了女儿。

夜已经很深了,侍从张千已经回房睡了。他慢慢走回桌案旁,又给款要熄灭的烛灯添了点油,坐下来继续阅读楚州的案卷。他拿起上面一卷,写着“窦娥药死公公案”。窦娥?这大逆不道的女子居然还与他同姓,罢了,他想,这已经是问结案子了,先看看别的吧。他把这份文卷放到最下面。忽然,门外走进来一个女子,她身穿囚服,到了窦天章跟前,叩头就拜,口里说道:“求爹爹为孩儿做主!”

爹爹?莫非这女子是端云?窦天章仔细打量她一番:她的外貌和端云倒有几分相似,眼角有颗痣,左边额头也有一块端云小时候磕碰到的疤痕。

“你?真是我的云儿?”

“爹爹!”

窦天章连忙把她扶起来:“

云儿快快起来,爹爹有好多话想对你说,你为什么穿着这种衣服?你要爹爹为你做什么主?你们现在住在哪里?”

“求爹爹为云儿做主,云儿有莫大之冤!”

“好好好,爹爹给你做主,你快告诉爹爹,发生了什么。”

端云的身体渐渐变得虚无,慢慢化成一缕轻烟消逝不见。窦天章伸手一抓却什么也没有。他猛地惊醒,原来只是一梦。自己由于舟车劳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这梦好奇怪,也许是自己太想端云孩儿,思念所致的吧。他又拿起上面的一份文卷查看:窦娥药死公公案。咦?窦天章想,这个我不是刚刚已经看过文卷还把它放到最下面去了?难道连看文卷也是个梦?他又把这份文卷放到底下,此时,烛火摇晃,窦天章用双手挡在油灯两侧,一抬眼看到端云又在门外,窦天章细想这一切怪异的事情,赶忙跑出去一把抓住端云的手:“云儿,你快告诉爹爹,你是不是有什么冤情,窦娥是不是你?”窦娥点点头,细诉前因后果,窦天章哀从中来,不可断绝。

“云儿,爹爹明天就为你翻案。”

楚州,大雨倾盆。城南一个小客栈里,几个食客正在议论着前几天的一桩案件。

“你们听说了吗?原来三年前那窦娥真的是冤死的。”

“是吗?真凶是谁啊?”

“就是那个张驴儿贼喊捉贼,多行不义把自己老子给药死了。到头来还不是被判个凌迟处死。”

“唉,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被他们这样给害死了。要我说,张驴儿是可恶,那太守也是糊涂,也该罚!”

“那可不,前太守桃杌虽然升任走了,还是被抓回来,杖责一百,永不录用。还有那个赛卢医也被发往边地充军去了。”

“窦娥案一平反,老天爷这几天立马下大雨,好像是要把这三年来欠我们的雨水还给我们,你们看,这雨到现在还没有消停的势头呢。”

“是啊,老天爷还是有眼的,不会让好人蒙冤,坏人得意。来来来,喝酒,喝酒。”

(注:此文根据元关汉卿《感天动地窦娥冤》改编。原剧以现代人的眼光看来,很多情节略显幼稚,甚至不合常理。但是,我们应该想到,这是700多年前的元朝的“真人影视作品”,我们现在很多电视都有从中得到借鉴。很多我们觉得烂大街的剧情在当时是原创,只是我们看了太多现代“翻版”的电视,再好的剧情也会变烂。我们不能对于现代“翻版”啧啧称道,而对于原创者嬉笑妄评:“古人好傻,好天真。”这样对原创者未免不公。科学会随着时代发展而发展,文学亦然。没有一些古代观点幼稚可爱,剧情老套天真的作品,就没有如今精彩无限的佳作频频诞生。

产生写此文的想法是有一天我看到英国查尔斯.兰姆姐弟把莎士比亚的作品改写成一部《莎士比亚故事集》,我想,莎士比亚的剧本可以被改编成小说形式,那我们中国的元杂剧是不是也可以做这种尝试?外国人改写外国剧,我就觍颜拿老祖宗下手,戏作此文,以引玉焉。2017.10.07 常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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