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看《民国史事》,内中叙及西医秩事,读来颇为有趣,兹转记如下,供阅者莞尔一笑……
1905年,西人胡美来中国长沙开设西医院,院名雅礼医院。胡定门诊费铜元50文(合美币2分)然第一名病人付该费时即和门房讨价还价,并理直气壮地大声吼叫:做买卖的那有开业第一天不打折的……旋又有一农妇抱一小儿来就诊,要求大人小孩皆看,但却只愿付一人门诊费……
某日,一四品官慕名来诊,胡美医生遂按其左手脉,该官员颇喜,谓天下医理一家。稍后,胡将体温计放入该官员口中,其猝不及防,闭口不敢有异动而怒容满面。俄而胡将体温计取出后,该官员即起身拍案又大声叱喝随从:云不该带他来此怪人处,说看病却不接着号右手脉,反拿一奇怪棒子放在他的口里,此非妖术而为何?
又某日,一乡村夫妇以箩筐挑一病重小孩来就医。胡见孩童病重,应立即施以手术冶疗。遂让该夫妇签下“一切由家人负责,与医院无关”之文件后方动手术。奈何该小儿仍于三小时后不治而亡。胡骤遇此事,正不知所措处,乃有医院华人助手候挺身而出,与死者家属斡旋;一面叫胡暂避,一面叫人持胡名片至巡抚衙门处请求派兵来护。
当候代表医院问乡民夫妇有何要求时,答只求赐予一副棺材。候当即命人置办,并给予乡民银币20元。
但乡民夫妇却不走,一定要见胡美医生,胡心中惴惴不安,乃欲避之。候力保无事,叫“放心”,胡遂答应与该夫妇相见。焉知晓该乡民夫妇入室见胡却跪谢三次,曰子死乃天命使然,却累胡医忙錄,十分不安,故求当面谢之。
胡方知中国百姓之善良,遂从此面对现实,不惧任何病人死于医院中,只去对病人尽力施救便好。
……
斗转星移,如今已是二十一世纪,观旧事却不觉今是而昨非,一切事物轮回竟有似曾相识之感。一百年过去了,时间之流浩浩汤汤,人却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水中。鉴古而知今,孰知历史之痛,今日可曾愈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