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裘逍遥,狐裘以朝。岂不尔思?劳心忉忉。
羔裘翱翔,狐裘在堂。岂不尔思?我心忧伤。
羔裘如膏,日出有曜。岂不尔思?中心是悼。
桧国,是上古传说中就存在的国家,帝喾时为有郐氏,共工之后,又被称为郐(kuài)国或会国。郐国、虢国是济、洛、河、颍之间的大国。
郑桓公东迁之后,鸠占鹊巢,两年之内就灭掉了郐国,迁都郐国故地,建立国都新郑。郐国的故城遗址,在今河南省新密市曲梁乡大樊庄古城角寨村,保存比较完好。
当初郑桓公看到西周王室将要衰落,向周朝的太史请教,该往何处安身立命。周朝的太史为他详细分析了一番之后,答道:“王室将卑,戎、狄必昌,不可偪也。当成周者,南有荆蛮、申、吕、应、邓、陈、蔡、随、唐;北有卫、燕、狄、鲜虞、潞、洛、泉、徐、蒲;西有虞、虢、晋、隗、霍、杨、魏、芮;东有齐、鲁、曹、宋、滕、薛、邹、莒;是非王之支子母弟甥舅也,则皆蛮、荆、戎、狄之人也。非亲则顽,不可入也。其济、洛、河、颍之间乎!是其子男之国,虢、郐为大,虢叔恃势,郐仲恃险,是皆有骄侈怠慢之心,而加之以贪冒。君若以周难之故,寄拏与贿焉,不敢不许。周乱而弊,是骄而贪,必将背君,君若以成周之众,奉辞伐罪,无不克矣。”
太史详细分析了郑国迁都到虢国、郐国之间的优势。首先,这两个国家的地理位置好,没有强敌环伺;其次,这两个国家自视甚高,傲慢轻敌,他们的君主骄奢贪财,可以重金贿赂;最后,你是周朝王室的司徒,出了问题,可以“拿着鸡毛当令箭”,收拾它们。后来也真的如太史所预料的那样,郑桓公的儿子郑武公先后灭掉了郐国、(东)虢国,成为了河洛之间的强国。
这首诗,批评的就是郐国的统治阶级。眼看亡国在即,他们却毫无忧患意识,依然悠哉度日。
第一节,“羔裘逍遥,狐裘以朝。岂不尔思?劳心忉忉。”穿着羊皮袄悠哉闲逛,穿着狐皮袍去上朝。怎么能不替你操心呢?心中忧虑真煎熬。
第二节,“羔裘翱翔,狐裘在堂。岂不尔思?我心忧伤。”穿着羊皮袄到处游逛,穿着狐皮袍去朝堂。怎么能不替你操心呢?心中忧虑又神伤。
第三节,“羔裘如膏,日出有曜。岂不尔思?中心是悼。”羊皮袄好像膏油,太阳一照有光泽。怎么能不替你操心呢?心中忧虑难忘掉。
羔裘,羊羔皮做的袄,当时贵族士大夫的穿着。逍遥,悠闲地走来走去。朝(cháo),上朝。不尔思,即“不思尔”,不提你操心。忉(dāo)忉,忧愁的样子。翱翔,鸟儿回旋着飞来飞去,这里比喻权贵们游手好闲。在堂,站在朝堂上。忧伤,忧愁悲伤。膏(gào),作动词,涂上油。曜,照耀。悼,悲伤。
郐国虽然是小国,可有先天的地理位置优势,加上身边没有强国,倘若君主能够励精图治,很快就能够强大起来。郑国从一个寄居虢、郐之间,拥有十座城邑的小国,迅速崛起,跻身于大国行列,就证明了这一点。可郐国却如这首诗中所描绘的那样,统治上层昏聩庸碌,只落得了亡国的下场。
这首诗,没有运用“比”、“兴”的手法,只是直陈其事,直抒胸臆。朝堂上的国君和大臣们,各个衣着华美,本该商量国家大事,可却一个比一个悠闲惬意。或许诗人正是有感于郑国的崛起,才发出了这样“恨铁不成钢”的叹息:岂不尔思?劳心忉忉。
诗经专题第146篇,总第146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