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和小光哥约好回老家,他顺便去博兴政务中心把他的社保取消了。早晨他七点半来到小区北门,给我打了电话。昨晚严重失眠的我接到电话后,起了床后竟然精神充沛,洗漱完之后,下楼来到北门,远远看着站在门口背着包的小光哥,他看着从小区出去的每一辆车。我走近他时,他眯着眼才看见了我,问道:“你咋没开车呢?”我说:“先去吃个饭。”我当时一直想问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背个包啊?我俩一人吃了一个肉火烧和一个粉皮肉的火烧,每人喝了碗油粉。
我俩又回到小区,找到我的车,车上一层黄土,整个天空黄蒙蒙的。现在的天气,在车里不开车窗就很热,开了就很脏。一股臭脚丫味一直萦绕在车里,我不确定是我的还是我哥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那时候才知道我哥曾经在幸福的镀锌板厂工作过三年,这个应该追溯到我上大学那会儿。记得有一次过年,我俩在家里喝完酒,他骑着摩托车载着我说是去住在兴福的嫂子那里。他开的飞快,我用我飘着泪水的眼睛看到了他太阳穴上的泪痕。我抓紧他,把头埋在他后面。我感觉整个车像弹球一样在路面上漂。终于,摩托车胎爆了,整个摩托车甩了出去,我被甩在地上,咕噜咕噜的翻着,停止翻滚后。我往回忘,看到大哥正往我这里跑。他过来问我:“兄弟没事吧?”我试着站了起来,发现身体一点事都没有,我很庆幸我俩没受伤。车是不能骑了,小光哥说给孩子舅打电话,让他骑摩托三轮来拉摩托车。我俩在路边抽着烟,受惊后的心脏还是快速的跳着。
过了挺长时间,来了一个秃头但给人感觉很憨厚的人。我们三个人把爆胎的摩托车抬上三轮车,我俩坐在车斗子里,来到了嫂子家里。一进门,迎来的这个女人压根不是我嫂子,我当时瞬间明白这人是我哥在外面养的另外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看到我后眼神躲躲闪闪。哥说:“这是咱另一个爸妈家的弟弟!”嫂子端出几盘菜,还有过年的炸货。他总是断断续续的咳嗽,好像身体很虚弱。不一会儿她儿子回到家里,哥说:“叫叔。”她儿子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叫。我哥继续向他儿子介绍着他和我的关系。但他儿子爱搭不理的。我哥很生气说:“真是白养活你了!给你买这给你买那。”他儿子反驳道:“谁用你买来。”我哥:“那把给你买的摩托车手机都给我!”他儿子:“给你就给你!”说着他把摩托车钥匙扔给他。嫂子看着两个人争吵很是无力。过了一会儿,儿子让我哥出去,说这是他的家。我哥也让他出去。这时他儿子突然动手想拉我哥,我哥瞬间挣脱,他儿子又想去找东西。这是嫂子拉着她儿子,两人骂起来。我哥说:“我叫俺大哥来把房子铲平了,还他娘的是你房子么?”他儿子:“你试试吧,有本事你试试!我这就去叫俺舅来!“他儿子出去把他舅叫来。他舅来了后,劝我哥别再吵了,然后将孩子领走了。我尴尬的坐在沙发上,这饭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一会儿哥叫着嫂子去睡觉了,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听着里面两人做爱的动静。后面我也不知道怎么度过的一个晚上。只知道第二天,舅把我俩送到汽车站,我们又回到了我家。哥一直嘱咐我,回家别和咱爹妈说。我的确给我哥保住了这个秘密,直到他跟我嫂子离了婚,和这个女的又闹掰了。也就是说在兴福那三年,他在厂里上班,跟那个女人搭伙过日子。
来到行政服务大厅,业务办的很快,因为这个事情,我哥来过三次,但都是年前去的,因为疫情需要做核酸的事,都没有办成。
来到家里,就看到娘蒸的满满的两锅花卷和肉包子。我爸说:“你娘从早晨起来就开始忙活,一直忙到现在。看着娘用自家麦子蒸出来的食物,颜色黄黄的,吃起来很筋道,心里很踏实。我吃了三个,包子流出来的油烫的我手没法拿,须留须留的吃了三个,吃完包子精神依旧萎靡不振,喝了点茶水后,就躺在床上玩起了手机。
我哥在刷着抖音,动静很大,我有点心烦意乱,但我爸说我哥的手机声音清亮。我哥刷到了一条附近的村里结婚的视频。我妈说:“是不是北贾徐村志颖结婚?”我哥给我妈看手机,我听见手机里有个男人说:“今天我儿子结婚,欢迎大家的到来!”我妈说:“这不是志颖么?从后面就能看清楚,和国辉很像!”志颖原本是我邻居国辉和第一任媳妇的儿子。那时候国辉才二十一岁,我十岁。我记得结婚前一天在他家里玩,国辉的几个朋友在婚房里贴画和婚纱照,婚纱照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那几个穿着比较性感但女明星的海报我印象很深。结完婚不长时间,志颖就出生了。国辉在外面干厨师,嫂子在家里带孩子,只记得嫂子总是笑,有酒窝,一侧有虎牙。后来记得好几个晚上,她家里总是有人哭,动静很大,周围邻居都亮起了灯,一阵阵的狗吠。后来,嫂子带着孩子离开了这里。那时,我才听说,国辉在外面又找了个女人。过年的时候,我看到第一次见到了新嫂子,长的很漂亮,跟画上的女明星一样。
我娘说:“如果志颖在这的话,国辉他娘不就能看到重孙子了么?”国辉她娘,我平常叫婶子,她丈夫在我上高中那会儿得了肺癌去世。她个子很矮,走路弓着腰,但能骑自行车。之前我每次回家,她都来我家坐会儿,每次都会坐到堂屋门口靠右的位置。她说话声音很大,逻辑很清晰,说到某个点就笑的合不拢嘴,也是有酒窝。说着说着,突然就说家里还做着饭或者说家里还敞着门,然后慢慢地起身,弓着腰走了。我俩从中午回来,一直到第二天下午走,没来过我家。
在我睡意朦胧的时,浩子他爷爷来到我家,浩子他爷爷今天85岁,比我爸大三岁,这个年纪的村里没有几个了。我抬头叫了声大爷,他点了一下头,我当时很惊讶地说:“俺大爷能听见我说话了么?”我爸说:“这最近好多了,之前背的了不得。”我调侃道:“可能是抱上重孙子的事吧!”我发小浩子的媳妇前面生了两个闺女,第三个终于是男孩。我记得过年的时候,我和我媳妇还有海杰去浩子家玩,那时候,第三个刚出生不到一个月。临走的时候,看到他爷爷在那里逗一只狗,一看就是很高兴。浩子他爷爷在村里疼孙子是出了名的,他另外还有两个外孙。他现在一个月有三千左右的退休金,拿出两千来给浩子交房贷,却不给两个外孙一分钱。浩浩他奶奶整天从不出门,天天这疼那疼,同一个事从他嘴里说出来他得夸大一百倍。浩子他奶奶和国辉他娘前后邻居,国辉他娘就特别看不上他那一点。
我妈这时候给浩子爷爷说她吃药的事,她的袋子里有各种治心脏病的药。我爸絮叨:“你看看,来个人,就说一遍,来个人就说一遍。”从娘的话中,听到两个信息,一个是她吃的药不能换,一换就可能出问题,另一个是好像这个春天因为换药的事险些再犯了病。我问我娘:“你药还剩下多少?”我娘说:“还剩下两三盒。”我说:“我和我爸现在去买了吧,现在还不到四点。”我们三个人来到镇卫生院,这是我三十年来第一次来这里,之前这个地方是一个没有存在感的地方,大多数人感冒发烧的小病都会去小诊所,稍大点都病就去县里,它夹在中间,上不去下不来,导致这么大地方一共两三个医生,天天闲的蛋疼,来个人呢,医生也爱搭不理的。现在国家把一些医疗上的政策下放到乡镇上,比如慢性病的老人取药,以前去城里,现在在镇上就能开到药。
在回来的路上,堂弟乐乐给我打来电话,他说:“刚才看到我车了。”我说:“带着你大爷去医院取药了!”他问我:“来这里玩么?”我说:“行啊!”回家后,我把我爸放下,拉着我哥来到乐乐家。我俩进了北屋,看到我叔和婶子,叔看上去黑了不少,婶子的脸色要比年前好看了很多。哥进去后,就坐下了。这时,乐乐刚从茅房出来,我俩就来到放在前面场子上的一个集装箱里。集装箱里放了一个茶台,一把太师椅,几把凳子。中间地方放了一张四方桌子和两个沙发。我问他:“之前的挖掘机呢?”他说:“卖了!”我说:“你这行!你能这个集装箱当办公室么?”他说:“在外面,你还得租,还得弄个放挖掘机的场子,在这里,随便放。一会儿他又和我起为了倒腾挖掘机刷信用卡和花呗还有各种贷款的事情,对于这个其实我不是很感兴趣。我知道他现在一心想挣钱,想变成一个老板。后来来了一个他的合伙人,说是合伙人,平常两个人各干各的,如果有车,两个人凑钱一起买,然后一起卖了分钱。那人很瘦,很干练,脸挺瘦小,鹰钩鼻。他说话有个特点,只要说到关键处,左眼就会眯缝一下,同时眼里也放光。有一个瞬间,感觉他有点像教父里杀死麦克·科里昂的墨西哥人,同样也像阿尔帕西诺。我第一次看到这种精明、干练、特别会来事的人,据他说他已经在这一行干了二十多年,开挖掘机的技术在整个乔庄排进前五名。我和我哥对于他们的话题一句插不进去。
后来婶子来了,他给我俩说今晚留下来吃饭。乐乐说:“今晚留下来就行,我给俺光哥打个电话让他送点菜过来。”一会儿,虎腾哥也来了。五个人喝酒的过程现在没了印象,对了,整个聊天那个合伙人全程主导。喝了酒之后,我们几个人在喝茶聊起天来,期间我给人看了手相,记得那个合伙人手掌有个金元宝。后来的聊天的事全忘的干干净净,中间我哥我也不知道啥时候走的。临走的时候,我发现手机找不到了。虎腾哥给我手机打电话,也打不通,我猜测是我哥把我手机拿走了。乐乐不放心我,我开着车拉着他回到家,发现我小光哥还没回来。然后我拉着乐乐在来回的路上找了几遍。这时候差不多到了两点多,我的酒劲儿还没消下去。我们三个人还有我爸在堂屋里商量着,我爸说:“是不是他打车回淄川了?”我突然想起,苹果手机是有定位功能的,我就让乐乐用他的手机输上要搜索手机的ID后,我的手机显示着我家附近的位置,我爸从屋后找,我们三个从屋前的那条街上找。我们两伙人碰了面,就是没找到我哥。乐乐的手机上显示着我们离着这个距离有点远了,我们看着又来到这个位置附近,在小龙家和王厂家附近。我想应该去了王厂家,我就在门口喊着厂哥,一会儿王厂光着后背出来了,我问:“俺哥在这里么?”王厂说:“在这了!他躺在浩子家屋后面睡觉,我从小三那里回来正好看见他,就把他弄回家了,弄回家之后,一看是小光,就让他睡下了。”当时我想说,你咋没去家里和我爸说一声呢?但是我没说出口,毕竟是人家好心把他弄回家的。进了我哥睡觉的屋,我从他兜里找到了我的手机,然后给厂哥说:“今晚让他在这里睡吧!”然后我们几个回了家,我开车拉着虎腾和乐乐回到乐乐家,然后我开车回了家,那时已经四点多,我倒头就睡。
第二天醒来,看到12点多的时候,乐乐给我发了一条视频,我点开一看是我和虎腾哥拉呱的视频,但喝完酒在喝茶拉呱的记忆一点都没有。
在这个过程中,也没和我对象发微信通电话,归根结底是我喝多了,以后坚决不能喝这么多了,喝了酒断片的事情再也不能发生了。因此我郑重的向我对象承诺以后绝对不能喝多了,也不能接不着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