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陈红华
这时,母亲就站在灶头边,将洗净的梗米,倒入大铁锅。添加些水,水稍稍满出梗米。盖上大锅盖,用两块湿布,绕着锅围个结实,开始焖饭。
“添把火,”母亲双手搓着围布,“柴火隔空点,烧旺来。”
我坐在灶前的竹凳上,添些柴火,诸如桑叶梗、树根、毛竹桶,破开的松树枝之类,用火钳推送、架空,顺便和母亲聊些日常。
看着红透透的灶火,心里仿佛融入了米饭的热量和香味。
锅盖边冒气了,母亲紧了紧湿布,看看有没有沿边盖住。我像小时候一样,习惯地站起来,手搭着锅盖,弯下身,听米焖成饭,再生成锅巴的那种“吱爆吱爆”的声音,由单一和缓到细密紧促,热气与饭香味溢出湿布,扑面而来。
这边,父亲的酒杯满上了。母亲招呼大家先吃起来,自己还在灶上忙着。她把饭盛在竹篮子里,盖严实。又叫我退出柴火,留一把小火就够了。她慢慢地匀着撒些细盐,再刮点猪油,匀在锅巴上,等锅巴略带焦黄色,整个掀起,真是格外得松脆。
“好吃了,自己来盛。”母亲搓着围布,也上桌吃酒。
小庆最喜欢母亲弄的盐油锅巴。一铲,一切,一大块焦黄松脆的,就盖住了整个小碗。她原地站定,用手扳下一小块,直接就往嘴里送。“松,好吃。”嘴里就有松脆的声响。
“给你也来一块。”她知道我也喜欢,顺手拿一小块给我。喜欢的也都往灶头去,切一大块,大家分着吃。
母亲炒炖的红烧肉也是极好吃的。夹一块,和着锅巴下去,锅巴的松脆米香与土猪的肉香一时渗透弥漫着,味道真是不错。或者舀一瓢青笋干蛋汤,或夹一点其它时鲜菜蔬,都是极爽的。
母亲也喝酒,一瓶啤酒,或是小杯的杨梅酒。每一次,我都陪着喝点,她就高兴。我敬她酒,她总是叫我多喝点。
岁月无情,母亲已老。只要不出门,我每星期都会回去。陪着母亲去菜园子,或在灶间烧火,坐下来陪父母喝酒。有事无事,母亲也会隔三岔五地来电话,说些日常,诸如田里什么菜好摘了,哪家办酒帮忙之类的话。也许,她觉得,和儿子说会儿话,听听儿子的声音,都是极幸福的。
惦记母亲的盐油锅巴,想起母亲看你照片的专注神情,你也一定可以抽个时间,来场“说走就走的看望”吧。
要知道,你带着儿女,出现在母亲身边,母亲会是怎样一种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