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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怨村（17）舍亲改运
老不休含笑不语，忽然一阵唢呐的聒噪声飘来。他伸着脖子往山下看：“欸？怎么？有人办白事？”
“哦，是村头祠堂口大张家的二媳妇。哎，他们家这运也是真不好，早先弟兄俩娶了媳妇在一处还挺和美的。后来一分家就开始出事。”老支书觉得自己说的多了，有点担心地看看对方，怕人不爱听。
老不休倒是很感兴趣：“您说么，我爱听这些个老事”
“嗳行，”老支书接着说：“刚分开家还好，两家媳妇各自都生了娃。老大生了个闺女，老二生了个小子。
“接着就开始倒霉了，老二媳妇伤了身子没法再生育。老大呢，倒是又生了一个丫头，可是一落地就是个残疾，长得那叫个怪啊......村里看见都躲着走。”
“再以后就更没好日子了。老二家的儿子得了痢疾病得差点死去，治好以后又出意外断了根指头。老二一着急，气死了。”
“老大家呢，大闺女死于难产，一尸两命。老两口心疼得啊，没多久也跟着去了......”
“现在啊，两大家子就剩下仨人了。老二那儿子早早就去外面打工定居了，几年回不来一次。老二媳妇和老大家的二丫头在村里守着老宅。”
“老话儿说：天要害人一锅端。前几天晚上老二媳妇也不知咋的，扫着地就厥过去了。等我带人赶到的时候瞳孔都散了。哎......可怜这一家啊......原本热热闹闹一大家，就这么死得快没了。”
老支书犹自叹气，这厢老不休捋着胡子问：“老哥，您说这个村口祠堂老张家，是不是紧挨着祠堂的那户人家?就那个门口有黑石门槛的老宅。”
“对，就是那家。“
“哦......死了啊......太不巧了。”老不休摇头：“我就是想租她家的宅子呢......”
大广高速上，李鹤仨人轮换着开车，眼看就进河南境内了。
兔子盘腿坐在后座上，这会刚干掉一包菠萝蜜干，又摸出一瓶脉动猛灌。车座上哪哪洒的都是黄色奶油碎屑。
李鹤换挡踩油门，从后视镜里看她：“兔子，咱能不能不这么吃啊？你这咔嚓一路了，跟闹耗子似的，听着头皮直痒。”
闹耗子的某女翻个白眼：“咋？吃你家大米啦?本宫再吃也是小腰一尺八。哪像你，低头都看不见自己脚尖！”
副驾驶上的文子实在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她：“那个......柴娜同学啊，我一直都很想问，为啥管你叫兔子啊？是不是你会用兔子做法器？？”
柴娜撕开一包锅巴：“吃吗？这个超辣超好吃。”
文子连连摆手,她自己捏两片丢嘴里，含糊不清地：“你想多了。我的名字不是和china谐音么，一开始大超师兄叫我china。后来鹤师兄看了个动画片，叫《那年那兔那些事儿》。就是一群兔子演咱们国家发生的大事儿。他俩看完了以后就管我叫兔子了。”
......你们这外号起得也忒随意了......文子一脸黑线。
下了高速，文子替换下李鹤，车子驶进乡道。
兔子终于吃烦了，凑到前面问：“鹤爷，眼看就要到了，你得给我交个底：到底你心里有没有具体的怀疑对象啊？ ”
这话一出，文子也瞥了李鹤一眼。自己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写个新闻稿还成，推理破案完全不在行，抓鬼驱邪更甭提。老婆下落不明，自己卯足了劲也不知道往哪使。李鹤这货又闪烁其辞，只说有人布局却从不提具体对象，搞得他心里更没底。
窗外的指示牌飞快后退，车子开始绕盘山弯道了。
李鹤淡淡一笑：“当然有，文子你没发现吗？有个人符合作案的所有条件，只不过我实在搞不懂TA的动机在哪。”
“啊？谁啊？？”文子两眼放光。
“好好开车别激动。”兔子拍他一把。
李鹤叹气：“人类是非常复杂的物种。除了有天生的阴暗自私面，还有许多积极的阳光面。比如亲情，爱情和恩义。这些正负能量交叉叠加，才造就了人们千差万别的性格。正因为这样，才不会有完全的圣人，也不会有纯粹的坏人。”
兔子觉得晕：“鹤爷，咱不拽文行吗?你痛快点说会死吗？”文子握着方向盘狂点头。
“甭急，我马上就说到正题了。”李鹤掏出那两张纸：“我不知道布局人都做了什么。单就这上面罗列的事情来看，TA对张秀一家恨之入骨，一定要害得对方家破人全亡才行。
“用几十年时间害三代人灭门。做这种事的人要么是有天大的仇，要么就完全是陌生人，单纯想要换他家的运势。只有这两种动机能作案。
“然而屈良的笔记却透漏出一个信息：他认识布局人的血亲，而且似乎很多年前就认识。
既然女婿都认识，那张秀和她父母搞不好也认识。这样一来，陌生人作案这个可能性就不成立了。那就只剩下仇人这个选项了。”
李鹤搓着下巴眉头紧锁：“我不知道谁和张秀家有仇，所以无法从这方面搜索嫌疑对象。可是布个跨度这么大的改运局是需要很多条件的：比如要有密室，要知道张家祖坟的位置，不能远离尸体等等。而具备这些条件的人，只有一个。”
“原本我怀疑是张莉，可是她在火葬场化煞之后应该是死了。那么除了她，还有谁能这么多年间在坟地祠堂之间行动不被怀疑的？还有谁是独居的？
关键是，还有谁不仅认识张家满门，还知道鹿鹿是八字纯阳的？？”
李鹤目光炯炯。
文子大张嘴巴，半晌噎出一句：“是她！”
李鹤看向一头雾水的兔子：“文子想到了，没错，就是她。”说着又皱起眉头：“可是我就是觉得怪，她和张秀一家不该有仇啊？为什么要做这么缺德阴损的事？？”
车子绕过一个弯，古村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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