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杨木易子
这几天总是能在网上看到《无问西东》这部电影的好评,一直没时间看,今天终于去网上找到了资源,看完之后一个人躺在床上哭得稀里哗啦,并不是我矫情,而是感触太深,现在脑里还在浮现电影中的情节。最感慨的还是章子怡(王敏佳)深夜独自握着黄晓明(陈鹏)送给她的蛤俐膏,一身素黑,坐在床沿边,背对着镜头,轻轻地擦拭脸上的伤痕,又熟练地用黑头巾把脸包起来,慢慢地躺在床上。她把蛤俐膏放在枕头边,那儿整齐的摆放着陈鹏寄给她的各种雪花膏,还有装满了一木盒的黄色银杏叶。在孤单的黑夜里,心安。脑子又闪过陈鹏和同事们走在无边际的戈壁上,镜头拉远,只见星星点点的身影,坚定的朝前走。夜里坐在山石边稍息,陈鹏凝思、微笑,应是想起了远方山村里隐姓埋名的王敏佳。明日依旧要启程,前方是未知,是或许耗尽青春也未能完成的任务,可他们义无反顾。在豪情的岁月里,燃烧。
戈壁滩上有飞机低飞而过,镜头切换至空中开着战机的王力宏(沈光耀)以及队友们,在白云层叠笼罩着的蓝天上,与敌你死我活的搏斗。一个又一个的战友掉落到被炮弹轰炸得千疮百孔的华夏土地上。同样中弹的沈光耀安然的念着“回家”,遥对远方说:“妈妈,对不起。”随即撞向江面的军舰。在热血的人生里,无悔。大气磅礴的音乐像洪潮悄然远退,又重现开头的轻柔静寂,像一个轮回,只是更多了一份空灵和忧伤。正是“世间万象,始于静,终于静。” 我想起电影里在西南联大的课堂上,雨嘀嗒沾湿教授的肩膀,他在黑板上写下“静坐听雨”。沈光耀推开窗,冷雨淅淅沥沥,河岸边,孤坐蓑笠翁,独钓春江鱼。校园里,曾说过:“不要别人一推,你就倒;别人一发狠,你就怕”的体育老师马约翰带领学生冒雨奔跑。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一蓑烟雨任平生。
我想起炮火轰鸣下,在防空洞沟壑两旁,老师依旧泰然自若的认真授课,考古、物理、哲学…学生们眼神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我想起因不知该学文或学理,不知人生意义为何而陷入迷茫困惑的陈楚生(吴澜岭),一度离群索居,独来独往,麻木的充实,忽略了自己的真心。直至校长的开导和泰戈尔演讲,豁然开朗,选择了真实的自己。他祥和的站在雪中听琴;他微笑的坐在廊边,感受从心灵深处满溢出来的不懊悔,也不羞耻的平和和喜悦。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观天外云卷云舒。
我想起沈光耀和大小林阿山在山野里抓蛇,光耀后来取了蛇胆做药,托沈叔拿给父亲。我想起米雪的第一个镜头是用手细细的摸着儿子的单薄的床褥够不够暖。想起她对儿子说望他享受人生的乐趣,夜里她把背心拆了又重织。想起她一身素服看着儿子生前的画册,泪如雨下。抬头,背后是“三代五将”的牌匾。想起光耀写给妈妈的信:“今饿殍遍地,儿怎敢言累。”想起一直带给我欢乐的大林和小林对沈母说:“不是华北之大容不下一张课桌,而是整个国家都危亡了,我们要去当兵。”哀伤却站得笔直的沈母临行送了他们两碗冰糖莲子。我想起在雨天炮火下饥寒交迫的孤儿们,断腿的神父高呼:“孩子们,我们唱歌吧!歌声能让我们忘记饥饿和寒冷。”孩子们望着远方庄重的唱起《奇异恩典》,圣洁而安详。
我想起李想,在支边的皑皑雪山上,把身上的食物全留给张果果的父母,孤身上路帮忙寻找救援,最后丧生。他曾背叛过王敏佳,追悔莫及,余生记着陈鹏告诫他的:“逝者已矣,善待生者。”我想起在梦中因懊悔而惊醒的张果果,在卖猪肉的会以次充好,卖奶粉必须打安全牌才能让人放心,想救人却害怕被缠身的年代,在充满野心斗争和尔虞我诈的商战里,他收下四胞胎父母赠送的胎毛笔,最终拿起电话对前同事说:“你让我做的事我办不了,因为我跟他们不一样。”
我想起供丈夫念完书当上了老师却被悔婚的许夫人,永远将饭菜留给丈夫,一生渴求半点温情却从未得到,怒火烧及替老师讨公义的王敏佳,却未料引发了失控的后果。她在丈夫冰冷的眼神下心如死灰的径直走进院子,掉进水井,生前最后一眼是幻想中的与丈夫两情相悦的合拉手风琴。目睹妻子落井的许老师惊慌失措,却无可挽回。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
我想起核试验成功后火车上发鬓斑秃的陈鹏对着小女孩会心的微笑,想起他回到村里看到张贴各种标语,而伊人不见踪影的彷徨失落。想起坦然接受命运,把银杏叶盒放进背包,拿着水壶走天涯,寻找陈鹏的王敏佳。她说:在死亡来临前,我要找到你,是你的爱给我托了底,我也想照顾你。”世间万象,人生百态。青春、爱情、友情、追求、热血、婚姻、职场、信仰、格局,在电影里点滴呈现,每个细节,都余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