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从上了大学开始,梦就反反复复高频地出现在我的意识里,
梦的存在,好似丰富了我所处的空间,延长了我存在的时间。
梦的架构过程如云如雾,
在一片苍茫的白色中,一切灰色陆续填入,
兴许还有少许青蓝与赭石, 像画笔一样开始展现内容,
过往发生的一切,一个眼神,一些想法,一个人穿过的衣服说过的话等等等等...
这些记忆被敲成更碎更碎的元素, 这些元素组成庞大的素材库。 这个素材库所有的素材都是为想象力服务了,
我喜欢的是什么?
我厌倦的是什么?
逻辑是什么?
道德和伦理是什么?
这些现实中的条条框框在这唯梦是大的夜晚中,都显得微乎其微了。
梦里,
认为所有一切事情都发生的理所当然,
认为所有一切事情都发生的理所当然,
认为所有一切事情都发生的理所当然。
<二>
苏轼在七年的时间没有见到弟弟的情况下,写出了《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在《水调歌头》里用“此事古难全”五个字讲到“时间和空间”是个恒久不能被古人解决的问题,诗词最后,大文豪还是将满腔情绪寄托于月亮“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可惜,月亮还是那个月亮,
人终究没有这首词活的更久。
但我依旧佩服苏轼对待这两个问题的豁达,将对时间的思念,对空间的无奈寄托给酒,把一切问题,丢给这广袤的天空,交给月亮。
看过《星际穿越》,脑洞大开的情况下,发现能跨越空间和时间的只有太空和梦了。
太空太大太远太深太空,跟我息息相关的,可能只有夜晚活跃的脑神经了,可能也剩下梦了。
我相信梦是过去的结果,
不相信梦是将来的预兆,
做梦,
好似一个人坐着时光机跳跃,跳跃后的痕迹,成了梦的内容:
很久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的某一个瞬间,
一举一动一丝一毫对过往感觉和画面的复刻;
那是,
想要发生的,
惧怕发生的,
将要发生的,
已经发生的...
<三>
白天醒来的时候,梦的云雾就会飞快散去,
散去后,只会剩下故事的框架在,
但细节就像云雾一样被早晨光热的太阳所蒸发,一去无影无踪了。
数不清自己做过多少梦了,
但多数我会在梦没有散去之前用记事本记下来。
为什么要记下来?
一百年前,有个小人物在这个世上,
发生经历了一些事情,真实的事情,
一百年后,这个小人物消失了,
这些真实的事情,也随着他的肉身烟消云散了。
这个世界已经经历了千万年的时间,一百年和一个夜晚的长度界定在我看来好似不是那么明显了,
人活在世拥有五感,但其憧憬和记忆,真实与想象,梦与现实,终究会随着肉身的毁灭而一同消失,只不过,有的人有幸能让自己的后代或者世人去承载他的这份记忆,但对其本身而言,终究一切都被带走:
来过还是没来过,
看过还是没看过,
做过还是没做过,
都显得不那么重要。
这样来看,梦和现实在浩瀚的世界里都显得微不足道,都是以思维和感官为载体。那么界限存在的意义就没了,就像玄幻和纪实,诗歌和我散文都是以文字为载体,不是么?
<四>
以前的我,盲目追求对“界限”的把控,家人?恋人?朋友?用对相应的身份去附属相应的感情,现在想起来真是可笑之极。感情这种东西本身都不具备稳定性,自己还傻傻地把它当做礼物当做财富去给予他人。再多,再源源不断,再灿烈,在时间冲刷下,最后不都所剩无几么?
就像梦里发生的情节,
醒来之后记忆也不都所剩无几么?
是啊,所剩无几...
现实和梦镜所拥有的情愫与感动都所剩无几,前者可能带来更多欢与痛吧,倒是后者,如看过一场电影一般,身处其中时眼泪哗哗的流过后,看过后烟消云散,不会再触动心弦,只会回忆,
可我需要这个界限,就像良性肿瘤中的包膜,将变异的细胞隔离开来,
这样,该割舍掉的才能割舍掉,
这样,人才能活下去...
啊,那是一场冗长的电影,
啊,那是个忧伤的梦,
<五>
终究是想太多,终究是欲求太多,
梦里多了份现实中的无奈和惆怅,
现实也多了梦里的几分诗意与妄想。
真假,傻傻分不清,
好坏,傻傻分不清,
为何要分这么清呢?
因为你不是我,我不是你,
梦里的亲人能死而复生,可现实里那天的你一去不复返,
多想沉在这拥有亿万万种可能性的梦里不醒来,
不想面对现实中的说一不二,
早晨强忍着,逃避着,直到所谓光和热把我生生从梦里拉出来,
像个孩子在过年的时候忍着困不愿睡去,被父母拉到床上睡去一样,
孩童喜欢现实,因为他们的现实就是他们的梦,
我喜欢做梦,可我的梦不是我的现实。
<六>
终了,我梦里一切的元素也来自这现实,
我所珍惜的,不愿离开的,惺惺相惜的,都是我所逃避的,恐惧的,逃不掉的所施舍予我的,恩赐予我的...
像是附着在蔓藤上的花朵,
刺痛,却不忍分离,
枯萎和刺痛,
我选刺痛...
<七>
如果可以,我希望,这只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