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一只知更鸟就是一桩罪恶。知更鸟只唱歌给我们听,什么坏事也不做。它不吃人们园子里的花果蔬菜,不在玉米仓里做窝,它们只是衷心地为我们歌唱。”
《杀死一只知更鸟》是美国作家哈珀·李的著作,记叙了小女孩斯库特及伙伴们在梅科姆镇所经历的令人难忘过往。
故事以斯库特的视角展开描写,儿童的天真烂漫与成人世界的丑恶形成鲜明对比。
小说前半部分以拉德利为切入点,淋漓尽致地展现出偏见与谣言对人的迫害。拉德利年少因为交友不慎闯了祸,遭到了父亲的严厉管教而无法出门,却被谣传为一个魔鬼般的邪恶人物。任何暗中发生在梅科姆的小罪行都是他的功劳,他家的胡桃吃了会死人,他家的房子有厄运。谣言逼迫拉德利不敢再出门,甚至只能暗中为他心爱的小朋友们在树洞里留下礼物。
但不止是拉德利,小镇上的人几乎都有被偏见。每个人和家族都有他们固有的标签,只用说他是哪个家族的人,他仿佛就一定会带有那个家族的特征,例如贫穷老实的坎宁安家族、脏乱如垃圾一般的尤厄尔家族。这样的现实不由得让人感到悲哀。
人是不分三六九等的,人心才是。偏见会使人变得盲目而片面,最后心理也会变得狭隘而自私。
身处于群体之中,偏见更显得无处不在,大家都这样想,大家都这样说,那我也可以这么认为了。三人成虎的谣言可以将一个善良的人变成魔鬼幽灵。殊不知“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一叶障目,会使人失去判断。但没有人天生就想做坏事,正如阿蒂克斯所说
“当你最终了解他们,你就会发现,他们大多数人都是好人”。
谣言止于智者,如果不了解那就保持沉默,不然一句毫无根据的话语,可能就会杀死一只善良的知更鸟。
如果偏见是一颗种子的话,那种族歧视无疑就是它所萌生出的一颗参天大树。
小说后半部分着重描写了黑人汤姆的冤案,面对荒谬的审判结果,一直接受着正直教育的杰姆和斯库特十分难以接受。然而在杰姆为不公的判决而哭泣时,雷蒙德先生却以一个过来人的口气评论他说:
“他的本性还没有被破坏。等他再长大一些,就不会觉得恶心,不会再为此哭泣了。也许事情会让他震惊,觉得不对,但他不会再哭了,过几年他就不会再为此哭泣了。”
话语中透露着那时少部分醒悟的人们对这种现状的无望。果然,杰姆之后试图用孩童能想到解释去接受现实以获得心里的安宁。
“我现在终于弄明白了,最近我想了很多,终于把他想明白了,世界上有四种人,一种是像我们和邻居这样的普通人,一种是像坎宁安家那样生活在林子里的人,一种是像尤厄尔家那样生活在垃圾场的人,还有一种是黑人。”
少年对现实妥协后说出了这样残酷的话语,令人心疼而悲哀。
杰姆的转变绝对不是个例,善良的天性面对罪恶逐渐变得麻木,甚至成为加害者,这样的悲剧至今仍在上演。在这样不断的循环中,种族歧视的根只会扎得越来越深,就算法律会禁止,但也抵不住人心早已变质。
尽管描写了这样灰暗的现实,但小说中的未来并非是一片黑暗,因为还有阿蒂克斯这样的人。小说中的阿蒂克斯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形象,他谦逊有礼,正直善良,他为两个孩子价值观的形成树立了良好的榜样。虽然知道为黑人辩护会导致很多非议,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尽管他知道这是一场注定会输的辩护。
“不能因为我们开始前已经失败了一百年,就认为我们没有理由去争取胜利”
“在我能和别人过得去之前我首先要和自己过得去。有一种东西不能遵循从众原则,那就是人的良心。”
“我想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勇敢,而不要认为一个人手握枪支就是勇敢。勇敢是,当你还未开始时就知道自己会输,可你依然要做,而且无论如何都要把它坚持到底。你很少能赢,但有时候也会。”
最后,虽然没有改变结局,但他依旧劝慰孩子们,至少有一位陪审团成员因为他的话而改变了自己的选择,有了好的开始,未来不是完全没有希望的。
个人微薄的力量如何能与根深蒂固的传统相抗衡?但如若没有人愿意站出来,沉默终究会为自身带来毁灭。在这个故事过去近100年后的今天,美国种族歧视的言论依然甚嚣尘上。黑人弗洛伊德在暴力执法中被警察活活压死,那一声声凄厉的呼喊,拷问着每一个人心中的良知。
杀死一只知更鸟是一种罪恶,魔鬼的子弹总有一天会反噬到自己身上。虽然处于黑暗之中,但请不要忘却心怀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