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今生难预料,不想团圆在今朝。
回首繁华如梦渺,残生一线付惊涛。
柳暗花明休啼笑,善果心花可自豪。
种福得福得此报,愧我当初赠木桃。”
二楼左手第二间包厢里的人听得入神,直到台下有人不停喊赏,才慢慢睁开眼,看着对面的张叔道,
“这就是打天津卫新来的那个戏班子?”
张叔轻笑了一声,捧着自己那茶壶嘬了一口,像是能把刚才那甩腔嘬出来再品品似的,慢悠悠的说,
“是啊,前两天你赌场忙,没得空看他,三庆前些日子放电影都不如他露个面来钱快。人长得标志,身段又软,嗓子更是好得没话说,那水袖一抛,这些个阔太太大小姐的,金子银子票子疯了似的往台上撂,这不,你也瞅见了。”
“哦?”骆姒起身,眼睛微眯,定定地看着台上之人,将腕上一串颜色鲜艳,颗颗透亮的碧玺手串褪下,往戏台上一扔,珠子噼里啪啦地散落,蹦得满戏台子都是。
台上的人儿见此,向二楼看去,染了胭脂的丹唇微张,漾水的眸子略略睁大,看着那个倚着栏杆的女人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垂眸,继续唱着。
张叔暗道不好,台上这位,不是别人,正是张筱春。
虽说是个戏子,旁的不提,就那骨子里的清高劲儿,他是怕得很。那些个捧角儿的不知道往后台塞了多少请柬,什么军阀的,公馆的,这个府那个楼的,人家楞是一眼不看。到最后还得他一一回复,赔不是。
话说,1905年三庆复建,张家、骆家、王家三家筹资,重修了三庆园,一直到现在,这些个来唱戏的戏班子收入都是要和这三家分成的。所以他们和各个戏班子里的角儿也算熟络。现在骆姒整这么一出,以后和张筱春见面,人家对她难免会有些隔阂。
楼下张筱春唱的戏还悠悠荡荡地往耳朵里钻,骆姒抿了口茶,却看见三庆的管事被两个人架着,往二楼正中间那个包厢走去……
自娱自乐,请勿上升真人。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