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养心灵的文字,自然天成
读吴佳骏作品《我只想平静地生活和写作》
风铃/文
我是在去年8月底从青海德令哈、雅丹沿线旅行回来之后,开始写文
章的。每天中午翻阅旅行的照片,回味旅行时遇见的风物,我就在办公室安静地写作。当初写的都是短章,对散文诗文本没有明确认识的前提下,我囫囵吞枣地写了近15万字的“散文诗”。去年国庆节,我参加了安居古镇举行的文化活动,在现场认识了两个本土诗人,于是我知道了作协与会员的关系,诗歌与奖项的关系。
最初对文学圈保持了好奇与热爱,觉得这个圈内的人简单、热情,大家“以文交友”的热忱让我想起了自己初中时代的“笔友”时光。后来,当我进的文学群越来越多,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微信上一连串的“红色信息未读”提醒,当我打开群和链接,迎面而来的是很多作者自娱自乐的游戏和自恋的表达,抑或是文学活动的商业化信息,渐渐的,我开始对文学圈产生了厌倦,我退了很多文艺群,也关闭了朋友圈通道,一个人安静地读书,安静地写作。
就像吴佳骏的文字里面,有一种安静的力量供养着他的文字,在他的叙述风格中,我能读到山野静息的寂寥、落日沉入村庄的声响、大雁从头顶飞过的痕迹、和文字一样宽阔的大地无声无息地滋养万物。我想,文如其人是最好的诠释。自从在一次文学采风活动中见到佳骏,虽无半点交流,但他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似在思考,似在享受孤独,抑或将自己融入青木关越来越安静的夜晚。
对于从事文字工作的人,享受孤独,背对文坛,面对文字,是对文字是最好的敬意,不需要仪式的补充,只怀揣对文学的初心,就像第一抹阳光洒满迎春花瓣,抑或西行的驼铃留在大漠上的回响。
当文学越来越商业化的今天,还能有那么一个人依然保持对文学精神价值的尊严和对文字权威的尊重,以“心生命”的饱满获取生命的愉悦和畅快,不能不说是文学的幸事。所以,我在佳骏的几本著作中,读到了温情和悲悯,善良和忧伤。文字的力量就像外科医生的手术刀,精准地解剖每一根血管和神经,直至病人在无影灯下的医学艺术中达到身体的痊愈。文学也一样,好的文字能让读者在阅读中记住一段话,一篇文,和文字背后的作家闪光的品质。我想,与包容、宽阔、和善脱不了关系。
佳骏的文字从故土吸取力量和天然的养分,我想,只有对大地怀有深深敬意的人,才能在孤灯下,一个人面对文字,凸显出文本应有的自然与真诚。就像一片叶和树木的关系,树叶依附在树枝上,郁郁葱葱的绿叶点缀大树,文字就是树叶,间距就是标点,一气呵成的文字就会成为整片森林。大树的挺立与正直,对叶片的支撑起稳固和关键的作用。这种完美的逻辑与格局,构成了佳骏文本的特色和方向。
写作是自己的事,是与灵魂高度契合的事。佳骏常说,人安静文字也安静,人浮躁文字也会浮躁。正如他笔下的文字——“我每次做梦,梦中的场景全是曾经在乡下的生活。这种梦境会提醒我自己,即使我的躯体到达了城市,我的灵魂依然在乡间游荡。这便是一个人的宿命,也是我写作的宿命。写作向来是灵魂的事,我只喜欢有灵魂参与的写作。”很多人的文字像浮萍,在河水上漂漂浮浮,左右摇晃,始终无法抵达岸边抑或河流深处,只有“身生命”与“心生命”协调的文本,才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倒影,是静水深流的缓慢还是无边浩荡的蔚蓝?是低头赏花抬头望月的情思还是古筝琴弦在手指上的统一?故土对佳骏文本的滋养,真诚的文本反哺对故土产生更多的敬意与尊重,就像田野上麦苗低缓而欢快地抽穗,或是晨曦沉醉在宝顶山上的真情。
内心纯朴,让文本的叙述等于现实,由此,作品中含有的温度就像我前几天在路边拾捡的一片银杏,带着泥泞和雨露的叶片经过书籍近几天的营养与滋润,叶片的纹路更加清醒,颜色更有质感,形态更为柔软,我在对银杏叶片的阅读中,看到了大雪之后的萧瑟,还有叶片与时光的关系。
或许,写得越多,对自己要求越高,越能返璞归真,天然养成。“值得庆幸的是,即便我在写作遇到瓶颈,或没有新的经验可书写时,我也没有焦虑过,更没有转型,而是依然对散文这种文体心存敬畏!我力图把日常生活变成自己血肉的一部分,把那些我所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生活统统装进心里发酵。然后,再如春蚕吐丝般去编织新的作品。”把一切归零,在最初的源头上,寻找记忆的河床与保持对文学的初心,以孩子般的澄澈与单纯坚守对大地的好奇与热爱,我相信,佳骏的文字回报给读者的,一定是文字色彩的渐变和内心情感的推进,但纯净和温暖的品质不改,这种恒久的微光一定会照亮文坛,抑或是温暖在冬夜行走的人。
像素面朝天的冬雪,挂在唐古拉雪山的静气与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