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亚骑行D1】似乎不管多少次出发,做了多么充分的准备,总会有一些超出经验的事情发生在踏上行程的那一刻。而这些艰苦的,惊喜的叠加在一起,便是旅行的美妙了。
每个人都有不得不面对的征程,而我也终是一个人踏上了旅途。从北到南穿过这座即将离别的城市,盐巴凝在脸上,汗水滴在脚下。从黄牛到设法进站,给司机额外加100小费的“拖运费”,终于在汗水还没有完全蒸发前搞定了车程。
一个人旅行,且抛开寂寞与否。小到上个厕所买瓶水,行李无人看管的麻烦时刻都在。好在,这些年上路,好人总是大多,帮忙拆车装车,还算顺利。车挂一张6688的老挝牌,没想人生第一次乘坐外牌车辆居是在故乡。
很多年没有乘过卧铺汽车,感觉却更拥挤了,一排三张的床铺排列让我的单车驼包都很难进出。睡在最后一排的大通铺,上一次通铺的记忆还是西藏路上,那无电无水,连大地都寂寞着的觉巴村。
睡在6688的右车尾,离汽车心脏最近的地方。耳朵贴着内壁或枕头,就可以听到发动机的奔腾。高速路灯一盏盏流逝,像这些年的昏黄,在充满巨大可能性的空阔背景中,却也黑暗的看不到更远。这些光线恍惚是穿越时间与空间而来,在寒意微卷的时候,让黑夜的旅人不至迷失方向。
夜班车消除了一切视觉的输入,却好在拥有音乐。躺在这脚都不能完全伸直的小小铺子上,上下四合皆为黑色,若非还有音乐,多么想睡在棺材里的感觉。忽然就想到,看到过很多在选秀节目里说“音乐就是我的生命”的人,有几个有过从死到生只因有了音乐的体验。
音乐外行人的我,不会说什么是我的生命,因为生命太多博大。而我也曾有那样信誓旦旦并咬牙坚持过的一些事情。只是,这个年代,可以很容易找到人一起学习一起考研,可以一呼百应一起游戏一起吃鸡,可以一起健身一起旅行……可是却没法找到人,一起注视天空,一起改变世界。多么繁华,也多么寂寥。
这次旅行,很多年在环绕台湾岛的路上,便和爸爸有过设想,没想区间波折,几经放弃,而又有了这样的机缘。这次旅行,可以算作我骑着单车去读研究生,却更是一趟迟到的间隔年。间隔掉那段荒废放逐的时日,间隔开左右徘徊不曾负责的昨天。
我有很久没有骑车上路,有比这更久的时间未曾执笔对抗无情的时间。曾以为时间必然带来成长,后来看到一路沉静努力的少年,看到老而劣跟的老者,才明白真正决定成长的是我所做下的抉择,和那些抉择承担后的体验。
山路在转,一车的睡梦在向前。
今夜不眠,因为,我在路上,
今夜安眠,因为,我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