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真正的神秘存在于可见之物,而非不可见之物 ——亨利·沃顿
南墙君今天要推荐的书目是奥斯卡·王尔德的《道林·格雷的画像》,当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回想起南墙君看书时的细节,真是让人细思极恐、毛骨悚然,就魔幻现实主义的这一点创作原则上,这部作为王尔德一生唯一创作的长篇小说一点也不亚于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接下来,我们看一下具体的小说情节。
小说的主人公道林·格雷,有着无与伦比的俊美容颜,有着金子一般赤诚的心,用原文的话来说,“他确是风流倜傥,嘴唇绯红,线条匀称,蓝眼睛清澈透明,金发柔卷。他脸上有种东西会让人立刻就相信他,那是年轻人的一切坦诚和纯洁的热情。你会觉得他远离了一切世俗的玷污,难怪巴兹尔·霍华德崇拜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迷上了画家霍华德·巴兹尔给他画的画像,在亨利·沃顿的一次次毒鸡汤的引领下,将忠诚化为欺骗,将纯洁化为肮脏,为了能够让肉体永葆青春,将自己的灵魂当给了画像,只要他每做一次坏事,画像就会变得更加残忍,而自身却能永葆青春。从此将肉体和灵魂分离,在奉行享乐主义和奢靡主义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十八年后,格雷的心灵已极度扭曲和痛苦,他离不开鸦片和肉体,离不开大家对他的推崇和赞誉,迫于内心的痛恨,他杀死了巴兹尔,并伙同坎贝尔一起毁尸灭迹,已妄图心灵的救赎。在一次次的迷途后,他想要重新找回曾经的自己,他重新找到了画像,用杀死巴兹尔的刀杀死了画像中又老又血腥的自己,在他刺向自己灵魂的那一刻,刀也同时插进了自己的肉体,至此,才真正得到了天主的救赎,地面上的他老态龙钟、面目可憎,画像却依然青春依旧,光彩夺目。
每一件精美之物的背后,总是存在着某种悲剧性的东西那样。即使最微不足观的小花要开放,世界也会经历痛苦。 ——奥斯卡·王尔德
这部小说用离经叛道的魔幻主义将主人公的性格从一个极端推向另一个极端,用一个人的一生经历演绎出令人震撼唯美的灵魂之歌。当我看完这本小说的时候,感觉人生原来还可以这样,不奉行社会的绝对准则,不拘束于道德的范畴,随心所欲的过活,找寻生活真正的美感,即使把自己变成一个疯子。
由于好奇,我查了一下奥斯卡·王尔德的大致情况,英国著名的作家与艺术家,唯美主义最主要的代表人,同时他还是一个同性恋,一生都在追求真正的美跟艺术。
那么什么才是真正的美呢?在这位伟大艺术家的眼里,美就是美,是一种真正的艺术,只能由艺术来评判,其他的哲学无法作为其评价标准,绝对纯洁,绝对干脆,绝对真实,不能将其物质化,也无需将其化为精神层面,它就是它本身。说起来是不是很玄妙,有点老子道德经的意思。简而言之呢,就是美不并不源于生活,不依附任何元素。
记得当时高中老师经常让我们赏析一篇文章或是一段诗词,比如让我们评判这段诗词好在哪里,这篇文章美的地方在哪里,这在这位伟大艺术家的面前都是错误的,没有什么价值体系可以去评判,它是美,那它就是美的。
艺术当如此——无意识,理想化,遥不可及。 ——霍华德·巴兹尔
在整本小说的阅读过程中,有三种感觉让我印象很深刻。第一种是人物的真实感,这种真实感不是说小说中的人物描写很真实,而是人物性格的真实,社会的真实。
在当今喧嚣的文化场域中,我们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那一面,都在追求某些东西,因为社会或是他人的缘故,我们遵守着规则,在圈子内生活,甚至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缺少生活的真实感,仅仅生活为了活着,从不去尝试发掘真实的自己。而小说中的主人公却是将自己真实的自我展露,可怕而又最真实的一面。开始他真诚,善良,接受别人的爱,可事实上内心的他并不是这样,喜欢别人的赞美,过真正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这样他才把灵魂出卖,走上他富于艺术化的生活,想必王尔德对这个人物既有痛恨又有怜悯。
第二个感觉就是灵魂互换感。主人公与画像灵魂对调,每每做一件坏事,画像就会有稍许的变化,就像我们每天去照镜子,我们每做一次违背良心却又有一时痛快的事情,镜中的自己就会更加丑陋,而别人眼中的自己却依然青春靓丽。其实在生活中也有着相似的感受,总想着梦想成为一个什么人物,在灵魂上,思想上想跟他靠近,甚至有时候很讨厌自己,想着这么干,却又不能这么做,灵魂的差距感,或许也是促使王尔德想借主人公刻画灵魂中的自己,即使把自己可憎的一面展现在世人面前,他也毫不畏惧。
第三个感觉就是作家的毒舌感。说实话,我从没看到一个这么毒舌的人,不为任何人而活,敢讽刺任何人,小说中有很多经典的对白。
“在平凡的现实世界,恶无恶报,善无善报。强者获赐成功,弱者只剩失败,如此而已。”
“性情细腻敏感的人总是这样。他们强烈的情绪要么四处碰壁,要么低头臣服;要么杀人,要么被杀。浅薄的悲和爱能够长存,伟大的悲和爱则只能毁于自身的丰盈。”
“就像悲伤的画像,有脸,无心。”
“命运与人做交易,却从不结清账户。”
“我们每个人身上既有天堂又有地狱。”
毒舌感之强,让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些都出自这位作家之口,通过不同的人表露出来。
读完整个作品,或许会更加关注自己精神层面的一些东西,就爱与责任人来说,在作者看来,爱不是上帝赋予的,是人本能的情感,并不超脱于肉体。在化学上来说就是多巴胺的分泌,刺激大脑的愉悦神经中枢而产生一系列的兴奋感,这种兴奋感会让施爱者幸福,却不一定让被爱者幸福。
圣经哥林多前书第十三章第四节中,关于爱的描写: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爱是不狂妄,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他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从责任上来讲,对于每个人的原罪,我们需要心灵的救赎,需要用行动填补空白,找到那个最初的人性本善的根源之处。在王尔德看来,只要每个人的罪行没有惩处的地方,那么人是不会放弃恶的。虽然王尔德本人对社会有着超越一般的认识,但人性本善的原始感不会变,有谁看到一个受伤的人,在内心的某一刻,没有动过想去救助他的冲动,有谁看到战争中的死亡没有动过内心的同情与愤怒,有谁没有对他人的爱与行动动过一丝的感念与幸福。世人皆善,唯恶独行。
每个人都是矛盾的,世界都是由无数矛盾点组成的有机整体,更何况我们,无需纠结,在矛盾点上理清思路,用行动改变自己才最重要。对于道林格雷画像这本书,我不在乎写作的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不在乎他的作品有多么的背离人性,我只想找到一个能让我持续阅读这么一个点儿就可以了,所谓的挖掘人性,纠结人生,这事儿我也干不了。仅以一段话来结束本文:
在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不必要的东西才是唯一的必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