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静静拂过芦苇荡,一轮弯月已照在额头上。享受着蛙鸣虫叫的交响,坐在船上摇啊摇!心灵多么净澈,这徐徐微风竟只是幻想,多么简单,如今却找不到,做不到,怕快要想不到了吧!
乌篷船上挂着油灯,摆着一副象棋,青丝老者跟银丝老者正在对弈,我则观棋不语。发觉两位老者对弈的不是棋,而是人生。
当头炮,马来跳,挺兵。
一个常规的开头,看似平淡无味,却引我不断联想:
我不就像这棋局吗?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一路走来,变得只是学校和周围的同学。正犹如棋局般按部就班。
慢慢的棋局变了,車、马、炮都动了起来。我也变了。性格从棋局上体现的越来越明显。青丝老者发起了强大的攻势,连环马、双炮打、两車杀;白发老者死命守,仕相连帅、左右互补。
但棋又不如人生,也比不上。人生不止兵、車、马、炮、仕、相、帅。
短暂人生,我已过近二十载,渐渐从开朗多舌变向内敛少语。
我还没有踏上社会,接触不广,受的压力小,不顺心的事也少,可是就变成现在多重人格的人。让人难以接近,令人害怕,使熟人胆怯。
我看着老者的棋,看啊看啊,不知不觉我的头发变白了,原来我看了一百年了。这棋还没有结束,人生却到了尽头。
人要做的事就像这副棋,永远下不完,总是煎熬。我想我应该撕下面具,做回人的本性,我的本性,让我活得更好,而不是天天烦恼。平凡真好,平淡真好。
……
我的思绪回到了船上,没有老者,没有棋,难得平静。
似乎老天捉弄,心烦又上心头,人生何时开始,结束这没完是考试。也许死了才是人生真正开始。
当别人心中充满了爱和希望,这时的我都是仇恨,对人世的仇恨。穿上风衣,我的眼里就有凶恶的目光,像我小说里的风衣侠,穿上风衣,他既是侠,又是魔。那是因为我让风衣侠这个人物留下我的影子。
我总觉得我来到人世肩负着巨大使命,每次想回归平淡、正常、恬静的生活时,老天都会无情抹杀。我知道这这是幻想,没有人生来就有使命,何况我没什么本事。使命是自己强加给自己的,甚至使命是什么都不知道。
……
我躺了下来,在船上睡着了。做了一个梦,连梦也不给美好的结局——相遇的女孩去了远方。
醒来,天已蒙蒙亮了。我感到有点心酸,怎么会?我也会心酸,难到我还有爱?至少能证明还有那么一点小爱。
如果我还有爱,那我还能抵御恶魔,我还能幸福,还有平淡。我渴求平淡的生活,一个平凡的大学生,未经过世事,就希望有那么一点平淡的幸福。
一个平淡的幸福竟有这么难!
……
我沿着来时的路划了回去。我又要开始准备面具,因为活在这个世界就要戴上各种各样的面具。这次我戴上了黑的,作为告别这次旅行的回眸。
再见了,一夜芦苇荡,周围满草香。思丝千万结,岂是几时长。
一定要笑着度过一生,我一直希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