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堂哥带我去建外SOHO吃烧烤,也许是怕我在学校吃不好的原因吧,他总是会不定期带我出去开荤。在北京这个大都市里,我们也算经常见面,即便这样,我每次见到他的时候都感觉不一样,每一次都沧桑很多,每一次似乎都距离崩溃更进一步,他虽不说,但我看的出来,他过得并不开心,眼神中透着落寞。
记得一次路过北京去找他,他带我去了据说北京最正宗的星巴克,在南锣鼓巷里面,我也终于喝到了心意的抹茶星冰乐。后来,我们去后海走了走,我们站在后海附近一个漆黑不知名的小角落,堂哥指着后海,眼神望着前方,语气平淡又意味深长,并不看我的对我说这是他曾经哭过的地方,曾经手拿馒头和白水吃午饭的地方。那是他初来北京时的经历,后来我问他为什么不回家,他说一切都已经开始,无法回头,即便累的跑不动了,也没有余地可以留给自己了!这是一个悲哀的故事,更是一个关于勇气的故事,这让我不禁想起蒋方舟为《SOHO小报》写的命题作文《留点余地》。
我知道,堂哥也不想跑了,更跑不动了,但又能怎样!从摇篮到坟墓这个短短的路程虽不长,但除道路本身,我们也没有别的目的地可以去,或快或慢,或暂坐下来歇一歇,但决不可以停下来,既然已经启程,便没有退路,更没有可以犹豫的姿态。
我羡慕这样的慢行者,静止的人——无事此静坐,一日当两日过。坐对一丛花,眸子炯如虎。做一个自由的人,心不为形役,形不为心役,坐拥一整块无人的疆域。此疆域即为“余地”,而所谓的慢行者也只有俗世中的“精英”和“领袖”可以担当。因为“余地”本是我们人生中跑在前面与跑在后面人之间的那段差距,且全归前者享有。这几公里的余地,足以让前者看看世态炎凉,闻闻路边美丽无用的野花,也许只有几米——也足够喘息歇气,短暂补充漫长机械运动带来的心灵饥饿。
成功学的社会氛围下人类被简单粗暴的分为"Winner"成功者和“Loser”失败者。如今,成功学在解构,"Loser"被“屌丝”代替,这词来的有点阿Q精神胜利法,而成功者依然还是成功者,还是那样遥不可及,失败者的“余地”被精英和领袖强拆,他们的余地便是成功者的生存空间。想起前几天邹市明获得'WBO蝇量级金腰带的新闻,他的努力与奋斗无疑可以成为成功者的资本,那失败的泰国帕波姆就是Loser吗?就没有余地可以留吗?余地那么奢侈,那么昂贵,使人们争先恐后的抢占它,不给自己留余地,更不给别人留余地。
曾几何时,我也累的想要放弃,但是我不敢对自己说“就这样吧!”,哪怕只是想想,我也不敢,因为人生的跑道上不只是我一个人在跑,更多的是陪跑者,为了我的陪跑者们我也不敢停歇,不敢给自己留点余地,说实话,余地这样的奢饰品我着实高攀不起。
或许,在我们真的跑不动的时候,也就真的没有余地可言了。余地啊余地,你为什么会那样难以触摸,那样坚若磐石的刻在每个人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