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搬来旧情敌
秋风朔朔、
《一》
这天萧兰下班回家,在电梯口碰见丈夫张辉和一位少妇在头碰头说着话,见到她,张辉马上向她解释:“萧兰,她是我们楼新来的邻居,就住在我们家楼上,刚好在这里碰上了。”
萧兰没接口,心里在说:这有啥多解释的?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看刚才他们亲热的样子,好像不是刚认识的。
那少妇抬起头,朝她笑笑,萧兰感到她笑得很尴尬,而且脸很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他们一起进了电梯,萧兰目光死死盯着少妇的脸,起先她还能跟萧兰对视,后来坚持不住,头低下来,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这样子怎不使萧兰心生疑虑?难道她和张辉``````萧兰猛然想起来了,她是张辉大学时的女朋友!少妇住的那层楼到了,电梯门一开她逃也似走了出去,连招呼也不打一声,这更使萧兰疑窦丛生。
到了家,萧兰不动声色,吃罢晚饭,对丈夫说了声:“我要在网上查份资料。”
言罢进了书房。打开电脑,上了网页,她却不看,而是拉开书桌中间的抽屉,拿出丈夫珍藏的那本相册,一页页翻过去,终于找到了那张相片!
那是张辉大学时和班里同学外出旅游时照的,和他坐在一起的女同学就是楼上的那位少妇!尽管过去了这些年,可她变化不大。记得自己曾问过丈夫,他吱吱唔唔了半晌,才坦白说是他比较要好的女同学!在她追逼下,他才坦白说是他的女朋友。
“想不到她竟搬到这里来了!真是冤家路窄!”她控制不住自言自语 ,从床上起来,自言自语:“不行,我得问问他,他们到底要好到什么程度?别趁我不在鸳梦重温!”
她迅即拉开门叫唤:“张辉,你过来一下!”“嗳!”张辉答应一声马上走了进来。“你老实说——楼上那个女人是不是她?”她指着相片问。
张辉瞧了,脸一下变了色,结结巴巴:“是、是。”“你们要好过几年?”萧兰紧追不舍。“两、两年。”从他慌张的表情,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便口气变得温和,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是不是想鸳梦重温?反正你放暑假在家,要两个月呢!”“不,不!”他使劲摇着头,“你、你放心,我、我不会跟她再要、要好了,她、她有男人的!”张辉话说得更不顺畅了。
见他急得锁眼皱眉,萧兰忍俊不禁笑了:“我不知道她有男人?哼,谅你张辉有这个贼心,也没这个贼胆——”“不敢,不敢!”“哼,你敢跟她有半点瓜葛,看我怎么收拾你?我把你们曾是恋人的事告诉她老公!”他听了吓得浑身一哆嗦,忙摇手:“别,千万别,我跟他真没事!”
话说到这份上,萧兰也就适可而止了,再说她了解丈夫,他胆子特小,是个树叶掉下来也怕砸了头的人,决不会花心。她从他那里知道,少妇叫韩敏,跟他同龄。
《二》
可是几天后,萧兰又在电梯口碰见他们!这回张辉帮韩敏提着一袋米。见到她韩敏忙从张辉手里拿过米袋。萧兰虽没跟丈夫闹,但狠狠瞪了他一眼!
一进家门,萧兰便不无讥讽道:“怎么,心疼她了?哼,十斤米也拿不动?她是千金小姐?”
张辉忙说明:“她在学校运动会上摔过一跤,右手骨折过,没气力。”萧兰一听来了气,挖苦说:“我说你心疼她了吧?毕竟恋爱两年感情深厚,当初怎么不跟她好下去?”
“唉——”他叹息了声,“她的命也真苦,家里嫌贫贪富,逼她嫁了个建筑公司老板,却是个花心大罗卜,在外面包养二奶,很少回家。韩敏要面子,怕邻居们知道后笑话,便搬了家。我到现在也没见过她老公,看来是很少回家。”
“噢——”萧兰听了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想人是会变的,张辉会不会趁虚而入?韩敏毕竟跟他好了两年,是有感情基础的!“那不是蛮好吗?你们可以破镜重圆,只要你说一声,我萧兰保证退出成全你们!”
“你吃哪门子的醋——”他急得直跺脚,“韩敏患了忧郁症!看了许多医生都没用。”“啊——忧郁症!”萧兰深感意外。
萧兰是电视台的主持人,很有正义感,听丈夫这么一说便萌生了恻隐之心,不但不怀疑丈夫,反劝他说:“那你就帮帮她嘛,看在以前是同学又是恋人的份上。”
张辉两手一摊:“我又不是心理医生,怎么帮得上忙?见到她只能劝劝,最多帮她提提东西。如果我去她的家,邻居们见到肯定会风言风语,传到你耳朵里你不跟我拼命?”
她听了“扑哧”一声笑了:“我知道你人老实所以才嫁给你的呗!不过韩敏真够倒霉的,换了我早就离婚了,干吗还死守着这个花心大罗卜?”
“我也这么劝她的,可她现在没上班,如果跟她男人离了,就失去了经济来源。再说她舍不得儿子,儿子才七岁,离婚后成了单亲家庭,对儿子成长不利。”
“那她儿子现在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她妈帮她带着。其实她老公也不想离婚,怕儿子将来不认他。萧兰,你在电视台工作,你就帮帮她吧。”“好啊!”萧兰一口答应,“明天晚上你就叫她到我们家来吧。”
韩敏来了,被萧兰一问便失声哭了起来。见她委屈伤心的样子,萧兰更是义愤填膺:“韩敏,我们电视台为配合建设和谐社会新开了一档‘求助热线’节目,专门帮助社会上的弱势群体:有老人被子女遗弃,小孩被大人虐待、妇女遭受家庭暴力等,收到了很好的效果。你也可以``````”
“不,不!”谁知韩敏听了,慌忙摆手,“我男人是个死要面子的人,这样一来,他肯定会恼羞成怒,做出极端的事情来!”“那怎么办?”张辉焦急地问,“难道你就这样忍气吞声地过一辈子?”
“让我想想。”萧兰托腮沉思,一会儿胸有成竹道:“我看改由你儿子来出面,肯定会打动你老公的心,在社会强大舆论的压力下,使他良心复苏回心转意。”
“这主意好!”韩敏听了兴奋得眼睛发亮,“儿子是他死也不肯放弃的,这样做正好射在他的软肋,我想肯定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那就这样定了!”萧兰当即拍板,“明天是星期六,你把你儿子接到家来,我带你们去电视台录制节目。”
“那太谢谢你了!”韩敏万分感激。“谢什么?”萧兰话中有话道,“看在你跟张辉是大学时的同学,又是知心朋友,我能不帮你吗?”韩敏和张辉对视一下,都红着脸低下了头。《三》
很快“一个七岁儿子的呼唤”节目在电视台播出了,连播三天,可说是家喻户晓,立即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这晚,韩敏的丈夫祝建明在酒店招待客户,正吃得热闹,悬在大堂里的电视机在播放这档节目。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一位客户向大家压压手,指着电视机说,“快,快看——这档节目挺有意思的,我老婆档档看,从来不脱!”听他这么一说,那些划拳的人都歇了手,全神贯注看了起来。
“我叫祝永笑,小名笑笑,可我一点也笑不起来,因为我天天和外婆住在一起,很难见到我爸妈,尤其我爸,我连他的模样恐怕也记不清了。”说着他伤心地淌下了眼泪。主持人边拿面纸给他擦泪边问:“笑笑,为什么你很难见到你爸妈?你爸妈在哪呢?”“我妈``````我妈患忧郁症,因身体不好不能带我;我爸``````我爸他不要家了,不要我了,呜``````”“笑笑,不要哭,你说你爸他怎么不要家不要你了?他人呢?”“听我外婆说:他另外有房子,养着一个女人,呜``````”
“轰”地一声,饭厅里顿时像炸了锅,那些客户们七嘴八舌数落起来。“这个当爸的真是昏了头了,外面有了女人竟连亲生儿子也不要了,他还是不是人?”
“是啊,他就是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啊?老婆毕竟帮他生了个儿子,有了病要替她治呀——”“外面的女人怎么可靠,她不是看上他人,是看上他的钱!这种事只能是逢场作戏,怎么能当真呢?再怎么也是结发妻子好啊!真生病住院了,那女人会给他端屎端尿?哼,做梦去吧!”
听着他们的议论祝建明一言不语,涨红脸垂着头,不敢再看电视里的儿子一眼,内心受着深深的谴责。是啊,朋友们没骂错,他是昏了头!为了那个娱乐城的坐台小姐,抛妻离子,钱大把大把花在她身上,还在外面为她租了房。记得有一次自己感冒发烧,她只给他倒了杯开水,然后像避瘟疫似地离他很远,哼,要她给自己端屎端尿,做梦!想当初儿子呱呱坠地时,他欣喜若狂,为了使儿子永远快乐,特地给他起了个“永笑”的名字,可他给儿子笑了吗?只有痛苦!想到这他愧疚不已,顿时似醍醐灌顶,头脑醒了。幸亏客户们不认识他儿子,不然真把他骂死!生意也不给他做``````
不久祝建明回家了,亲自驾车送老婆去医院,又为她请了心理医生。
俗话说:心病要用心药医。丈夫的醒悟回来,令韩敏感动,心里一愉悦忧郁病就好了!
祝建明又把儿子接回了家,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听着他们家晚上不时传出欢快的笑声,萧兰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这天早上,萧兰在电梯口碰到买早点回来的韩敏,韩敏感激地说:“谢谢你,萧兰,你真是个大好人哪!”萧兰说:“不用谢,不用谢,社会和谐是大家的事。韩敏,祝建明现在天天回来的吧?”韩敏一脸的幸福:“回来,回来,晚饭也在家里吃,不吃就打电话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见萧兰神秘兮兮的样子,她笑着问:“为什么?”“我跟你丈夫说了一句话。”“什么话?”韩敏紧张地问。“我说,祝建明,你知道吗——韩敏和张辉是大学时的同窗,又是蜜友,你可要帮我看着点哪!”
“你真这么说?”她害怕地问。萧兰不以为然:“这有啥?我不是防你们,我相信你们不会。韩敏,你知道吗——男人可自私呢,自己花心,却又怕家里的女人红杏出墙,让你男人也尝尝天天提心吊胆的滋味!”
说完萧兰走进电梯,下去了。
韩敏愣在那里,半晌才自语句:“她这是一石二鸟,也在警告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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