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扎在青城外的黑旗军大营里,李敖站在营帐内看着越下越大的雨,眉头紧蹙的问身边的副将陈昌:“进城的死士们呢?”
“禀将军,十名死士昨晚完成任务后,就在城门外集体服毒了。尸体已经烧了,我亲自放的火箭。”陈昌邀功的说道。
“唉,这也是无奈之举。这青城的瘟疫如此猖獗,连太医院的首席御医程老御医亲自前来都束手无策,城内的人也都病死了十之八九了。屠城虽残忍,但也不失为最好的解决之法。”李敖望着天上黑压压的云长吁了一口气道。
“希望这场雨能洗净这青城的瘟疫,让这青莽山能再焕发出生机。”陈昌站在李敖身侧用心的附和着。
凤仙儿晕厥后,暗翼就带着她逃离了青城。他带着凤仙儿从北侧翻越青莽山,来到了丰城边界深山里的一个小村落。
这些天凤仙儿一直精神恍惚,她觉得自己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时常觉得自己还是凤鸣山上疯跑着的小丫头;时常又觉得自己已经跟着师父抵达了昆山,找到了圣洁无比的雪莲花;时常又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逃出徐家,而是在下河村过起了磕磕绊绊的日子;但每次梦回,眼前总是会浮现师父护着孩子们一起被烧成焦尸的画面,如蛆附骨,如影随形。
很多天以后,凤仙儿才彻底清醒过来。自清醒以后,凤仙儿仿佛没了魂魄一般,每天只躺在院子里望着天空发呆。她没有办法接受师父被黑旗军残忍的屠杀在青城的事实,尤其是在她已经找到能救治疫病的解药之后。
这些天,暗翼一直在凤仙儿身边默默地守护着。自从离开青城,凤仙儿就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凤仙儿内心的痛苦和煎熬他能体会的不多。
自从暗翼记事开始,他的世界便只有两件事:练功和保护主人。现在主人死了,留下遗命让他守护鸣凤,那他的世界便还是只有两件事:练功和守护鸣凤。虽然每每想起主人,他都会有窒息的感觉,但至少他还有主人的遗命,还有一个能让他去守护的人。
曾经天真善良、活泼开朗的凤仙儿在经历了青城的瘟疫和屠城之后,内心也开始变得偏执灰暗起来。每每回想起师父生前的音容笑貌,以及和邓修一起照顾孩子们的时光,她就会无法遏制心中的愤怒和不甘。那种感觉就像给已经准备慷慨赴死的人以希望之后,又在她感受到希望的光芒和温暖后把她活活凌迟了一般。
当一个人受到极大的打击之后,又把自己深深陷在怨恨之中,找不到生存的意义的时候,仇恨就会成为支撑着她的唯一力量。
半个月后
“暗翼,你为什么不离开?”凤仙儿有气无力的问道。
“我奉主人遗命,要替他守护你。”见凤仙儿终于开口说话了,暗翼有紧张的答道。
“主人?邓修!?是啊,他也嘱托过我,让我替他好好照顾你的。”凤仙儿像是能透过暗翼看到邓修一般,很是怀念的说道。许久后,凤仙儿表情严肃的盯着暗翼的眼睛。问:“那你会像守护邓修一样,一直守护我吗?”
“会!像守护他一样守护你,是主人对我的遗命。”暗翼无比认真的答道。
凤仙儿很是哀伤的看着暗翼,慢慢的把这段时间自己一直紧紧攥在手里的师父的那枚玉扳指递给他,轻声说道:“那我把我最重要的东西和我的性命交给你,可好?”
“只要暗翼还有一口气在,定不会让人伤你分毫!”暗翼单膝跪地,双手接过那枚玉扳指极为诚恳的说道。
“好,有你在,真好。暗翼,我们去为师父和邓修报仇吧。”凤仙儿有些出神的望着远方云淡风轻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