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荣似乎很忙,总是出差。
米洛渐渐又回到了一个人上班,一个人下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的状态。
但感觉却和去年不同。虽然至荣不在身边,她也不觉得慌乱和孤单。
春雨绵绵,已经下了一周的雨,黎今有些地方积蓄了不少的水,困扰行人的步伐。
下班后,米洛新买了百合,撑着喜爱的绿格子伞,在雨中匆匆行走,身边车辆驶过,溅起雨水,打湿她的衣裳。米洛定睛一看,正在郁闷,车上有人下来道歉,是程泊南。
程泊南坚持邀请米洛到街角的咖啡馆。咖啡香依旧。
“你还好么?”程泊南问。
“恩,还可以。你呢,项目怎么样了?”
“已经完成第三轮投资了。”程泊南回答。
“顺利就好。恭喜了。”米洛客气地说。
“米洛,”程泊南伸手握住米洛的手,“我们再在一起好不好?”
米洛挣开他的手,“泊南,我们已经分手了。”
“米洛,若不是你突然离开,我还不知道,我是那么爱你,即使伤心,我也告诉自己不要打扰你。可我越是想要把你忘记,可是你却越来越清晰。”程泊南悲伤的倾述。
“对不起,我已经move on了。希望你也move on。”米洛说。
“我不要,米洛,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程泊南再次覆上米洛的手。
“泊南,你那么优秀,一定会有比我更好的女孩爱你。”
“那人是林至荣么?”程泊南问。
“是谁不重要。”米洛说,“好好珍重。”米洛决绝地说完便站起身来,走进窗外的雨中。
程泊南呆呆地坐在原位,两杯还在冒着热气的咖啡,一把绿格子伞。
米洛和程泊南的恋爱,是双方父母促成的。在异地城市的单身男女,见了几次,喝了几次咖啡,看了几次电影,便自然而然地确认了关系。程泊南很有抱负,若不是父母要求,他还没有恋爱的打算。在与米洛的相处中,他慢慢被米洛的落落大方打动,开始期待这样一个女子为自己守护家庭,所以求婚,所以买房。可是,他有太多的事情想做了,没时间陪伴,没精力关怀。米洛要的他给不起,他有的米洛看不上。直到米洛突然地提分手,他才意识到自己是爱她的。他才突然明白,她为什么说爱自己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是求而不得。
米洛在雨中前行,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打湿了她的外套,打湿了她的鞋面,还好,百合花在雨水的滋润下发光。
米洛一直前行。或许这次见面,真正的是最后的告别。从此她的心完完全全地属于至荣。
米洛回到家,给花瓶插上新的百合花。洗了个澡,窝在床上看《白夜行》。
白夜行里爱情无疑是隽永的、惨烈的、唯美的。“只希望能手牵手在太阳下散步”,这个象征故事内核的绝望念想,有如一个美丽的幌子,随着无数凌乱、压抑、悲凉的故事片段像纪录片一样一一还原:没有痴痴相思,没有海枯石烂,只剩下一个冰冷绝望的诡计,最后一丝温情也被完全抛弃。
米洛被男主的话深深打动: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
所有爱情的期许就是永远在一起。不是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么?
刚分手的时候,米洛也曾泪湿枕巾。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想起程泊南。她曾以为自己太爱他,以致于忘了自己。她怕就那样卑微到尘埃里,却不甘心自己的付出。她讨厌那样的自己。
她求而不得。
紫惠说,那就是不爱,只是不甘心,怕辜负双方父母的期待,只好委屈自己。
当妈妈那句“虽然我们很期待,但不要因为我们就决定结婚,你的婚姻是你的事情,你自己负责,你自己承担结果。”
米洛如释重负。
今天的相遇,米洛不感到抱歉,没有一丝不忍,也没有一点不舍得,仿佛是一个仪式,关于结束,关于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