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孩子的时候,会被大人问长大了想要做什么。
我记得自己小时候的梦想有清晰的两个,一是当个警察,一是当个画家。现在我长得够大了,应该说如挂在偏向西方的太阳一样了,还没落山,也是奔着那个方向使劲了,我小时候的两个梦想到目前为止,还一个都没有着落。
小时候,觉得警察威武,帅气,正义感十足,为社会除暴安良,一身警服威风凛凛,就是没来由的喜欢,恨不得立即长大,成为光荣警察队伍里的一员。
待岁月渐长,发现自己似乎永远也无法走进这个队伍里,最根本的原因是差距太大,身体太弱,体育课从没拿过优秀,只能算勉强及格,唯一能称得上强项的恐怕就是仰卧起坐了。要跑跑不动,要跳跳不高,弯腰下不去,倒立就喊叫,跳马一下连人带马翻在地上,投掷铅球就差把自己扔出去了,这样先天不太足的无论如何也难以披上警察的外衣,空有一颗仰慕之心罢了。
后来问老妈,为何自己身体如此之弱,老妈说怀我的时候,没吃到什么好东西,大葱萝卜算好伙食了,呵呵。我无法知道当年在老妈肚子里吸收着怎样的营养度过10月,也难以想象那时候的老妈即使大着肚子还要像男人一样地下农田干活。怀孕老妈的当年可比不了现在,现在的孕妇伙食好不说,稍重一点的重物都不允许拿,怕动了胎气。
70年代中期生人,长在农村,想想也知道,那时候营养怎么可能跟得上,能吃饱算不错了。老妈有时候会忆苦思甜地跟孩儿们说起当年如何如何苦,现在如何如何甜,满脸的知足常乐。
虽没有当上警察,并没有觉得有遗憾,平安长到现在,老人健在,孩子健康,自己也像经历了诸多辛苦的妈妈一样,知足。
当画家的梦想很小的时候就有了。
小时候喜欢看小人书,像三毛流浪记,邋遢大王历险记,西游记,水浒传,好多想得起名字的,还有想不起名字的,就是对这种图文并茂的小书很是着迷。看完文字,就会照猫画虎地画书上的图案,用小铅笔头,用小粉笔头,用烧过的火柴头,用红色的小砖头,各种工具都有用过。
那时候的画没有任何章法,完全凭感觉,凭着对画本身的喜爱。后来上学了,喜欢在书本的留白处画上各种小东西。画得最多的就是小花小草小猫小兔。喜欢画画却从来没有拜过师,只是瞎画着。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参加学校里举办的一次绘画比赛,得了个三等奖,是一只彩色的小兔子,让我欢喜了好几天,以为自己离画家越来越近了,竟还飘飘然好些日子。再后来,学校里没有了美术课,学习的功课越来越多,自己的画越来越少,只是偶尔在书本、日记留白处象征性地画上几笔,就算了事了。
再次想起画画这件事是自己有了孩子之后,恨不得他十八般武艺样样都通,所以美术班就给儿子报上了。将自己儿时的梦想加到了自己的孩子身上,不管他喜不喜欢,愿不愿意。他学了3年,终于放弃。到自己想重新拜师学艺的时候,孩子也快小学毕业了,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真正的想,何时都不晚吧。
我的美术老师是个八零后,瘦弱单薄,东北人,很腼腆,却一身才气毕露。他租的画室按照自己的风格设计装潢,简约自然。墙上的作品多是他之前的画作。他是油画专业,画风有些抽象派风格。画室是他和小女朋友两人经营。同为美术专业,同行一年,一起辞职从南方转战北方,从为人打工到自己当老板,有着年轻人该有的魄力。
我喜欢他们的魄力,喜欢他们的性格,喜欢画室的布置,由喜欢变成每周可以与他们两次同行。
零基础,喜欢画画,儿时小小梦想的躁动促使我结识了这对小夫妻。每周两次素描课,从最基本的线条练起,知道了铅笔可以有那么多型号,知道了什么叫纸笔,知道了素描纸有正反面,知道了石膏体怎么画,阴影明暗交界线是怎么回事,知道了透视原理,知道了原来我也可以画出立体的苹果和瓶子。素描很枯燥,画静物常常出错,临摹一副看似简单的作品甚至要花上四五个小时的时间,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迈出了这一步,是很小的时候就想迈出的一步。
当梦想照进现实的时候,人一定是喜悦的。儿时的梦想现在在中年的我身上有了一小块光亮,这块光亮面积会越来越大,只要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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