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得越来越不认识自己,越来越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随之,生活越来越糟糕。
今早,沙尘暴重灾区的北京。穿戴整齐的上班族,在狂风中被剥离了出门时的体面。他们的双脚像死死拽住土壤的小草,脆弱又不屈不挠。
我感觉双脚离地,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大自然。“嘶啦~”不幸的一盏路灯首先坚持不住,砸在它身下的小草身上,那瞬间我仿佛被推进了时空的夹缝。
Thanks god.
所幸砸到的是我的肩膀而不是后脑,这个时候我似乎还不太清楚自己躲过的是死神的镰刀,幸许是他怜惜我初来乍到。当我下午听到有人因头部重击致死后,感觉今日烦忧也就那么去了。人总是活在比较当中,哪怕有时比较显得丑陋。
我跟招聘我们的小哥哥一起去了医院,一路上费用被无形间计较地清清楚楚,包括时间和精力。他说:“我全程让你自己去做是为了让你学会以后怎么一个人去面对。”我想了想,似乎很有道理,但总有那么一丝尴尬。
挂号的过程一波三折,一些嘱咐听起来奇奇怪怪。其实我本来就是独立的,只要费用能报销,我一个人其实更自在些。毕竟现今身负重伤,面具对于我来说就有些重了。雪上加霜的是医生无视我肿起来的肩膀,一个劲说着同一个理由让我照X光片,照CT,来来去去弄了一个上午,肩膀被迫将主角的位置让给了钱。
我是个憋不住的人,受伤的事儿连还未入职的新管培生也知道了。我觉得一个小伤似乎得到太多重视,又觉得差点客死他乡,男朋友却一天没有关心,自己特别孤立无援。于是我便顺着心情,提了分手。我是个从不拿分手两个字当要挟的女孩子,所以理所当然……我没有分成。现在想想,我似乎是在用分手刷了一把存在感。
第二天厕所,我转头看到马桶里的一抹红,明白了前两天像个神经病一样哭着坐地铁,感觉全世界都欠了她两个亿的女孩子只是要来大姨妈了。然后大姨妈总是这样间接地去伤害一个男孩子的心。
地球滴溜溜地继续转,我鼓起勇气给我BOSS发了微信:“X总,部门的其他同事也没什么事儿需要我帮忙,您看这几天有什么工作需要我做得呢?”磨磨蹭蹭一句话草拟了半天,我庄重地闭上眼,点了发送,仿佛发表一封国家文书,
事情不算太糟,我白拿了两周工资后终于有了任务,但也不算太好,是几分钟就能完成的行政工作。但我的心脏还是小小地雀跃了一下,新入职场的新人,我不知道别人是否有过我这样的尴尬,但是这样的尴尬真的一次又一次在我身上发生。我以前把问题归咎于实习的工作是我父母安插的,那么我认为这次是我自己认认真真找的一份工作,那么一定会有好的结果。
可惜。也许是上帝给我安排的试炼,也许是自己大学四年荒废的报应,这个劫难似乎必须要我渡过,无论以哪种形式。
大姨妈还没走,我似乎也只驱散开一部分的阴霾。我来北京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的前身其实是来北京确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是先工作还是回去考研。我在两个选择之间来来回回徘徊,这个目的渐渐成了不可知的问题。
时间的沙漏永不停息,今天的北京没有沙尘暴,一望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