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什么日子?”
“不知道啊,估计是马王爷的生日吧,怎么了?”
“怎么这个天有人放烟花啊,还放这么久!”
“谁知道呢,估计是有钱人吧,有钱人天天都过年……”
绚烂的烟花照亮夜空,周围聚集着很多不明真相围观群众。在这座城市中为数不多的公园门前,一箱箱烟花一字排开,争先恐后飞向天空,爆炸出绚丽夺目的光彩。
“看到没?好像还是几个字!”那人在远处指着空中,努力分辨着,
“我……爱……你……蓝……这个男人可真浪漫啊!”望着在烟花海中来回穿梭的男人,远处的人们议论纷纷,夹杂着女人的羡慕与男人的不屑。
“蓝,你在阳台干嘛呢?桌子也不收,碗也不刷!”男人回来,发现餐桌一片狼藉,随即带着隐隐怒气。
“我……我在这边吹吹风……”女人受到惊吓了有些语无伦次。
“大冷天的在阳台吹风?我看你是脑子抽风还差不多!赶紧进屋刷碗去,一会咱妈带萌萌散步就回来了……”男人凶道,
眼泪在女人眼眶中打转,可是她的动作很慢,似乎在等待什么。片刻过后,漫天的烟花绽放,犹如白昼。女人的泪光,也在烟花的映照下,变成了晶莹剔透的水晶。
“大冷天的放烟花,真是脑子进水了……”男人的面庞,有些可憎,不过,女人已经习惯了。
冰冷的水,冻得女人瑟瑟发抖。让他装个热水器,从结婚前一直到现在,孩子都四岁了,还是依然如故。反正不用他洗菜刷碗,他妈更是厨房的门都不进。想到这里,女人的心有些寒,只有刚刚转瞬即逝的烟火给她带来了些许温暖。
每天朝九晚五流水线式的生活,已经磨平了她的激情。不是说七年之痒吗?这才几年,怎么会有这般感觉呢?
幸好,遇见了他。
一番忙碌过后,一切恢复如初。婆婆带着女儿散步回来了。
“妈妈妈妈,晚上散步我碰到吴叔叔了!”女儿一进门就叫喊起来。
女人的眉头一紧,深怕男人听到,但是,他还是听到了。
“哪个吴叔叔?”男人放下手中的遥控器,把女儿拉了过来,
“就是妈妈带我见过的吴叔叔啊,他晚上还放烟花给我看了呢!”女儿很是欢乐,丝毫不知男人脸上聚起浓重的阴云。
男人把女儿推进屋里,破天荒得走进厨房,“你和他又见面了?”
女人默不作声,低头认真擦洗着早已刷得干干净净的盘子。
“哐铛”,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同时也掩盖住零星的隆隆烟火声。
“还挺浪漫的,啊?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可真不容易!”男人面向窗外,脸色就如同幽暗的夜色,一眼望不到尽头。
“说吧,准备怎么办?”男人质问道。女人默不作声,手中的抹布在桌面上来回擦拭,仿佛想把之前的一切全都抹去。
“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儿子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做这种对不起他的事?”
婆婆出来了,横眉冷对。“他每天在外面累死累活,你倒好……”
女人蹲下,捡起散落满地的碎片,不小心,划伤了手,鲜血直流。
“说啊,准备怎么办?”男人的女人的鲜血视而不见,一直在逼问。婆婆在一旁唉声叹气,不住摇头。
窗外,终于平静了下来。可又静得可怕,静得虚假。女人觉得,眼前唯一真实的东西,就是这涓涓不止的鲜血……
想到刚刚有人在燃放只属于自己的烟之火,女人竟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