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宿队伍的吵闹声越来越近,到住宿楼的路程也越来越短。望着孙哥离去的背影,我们不禁黯然神伤:为这受我们爱戴的八年级兄台的离去,也为他放荡不羁的性格。“孙哥,走好!”住宿生齐声喊道——这是连向值班老师的再见声都远赶不上的,那么响亮,那么整齐。回声似乎还在校门前飘荡,但孙哥的背影,已从尽头的拐角处隐去了。
孙哥是八年级的老住宿生。新生刚入住时,他便在楼门口迎接我们。家长们挤满了主任室,留下孩子在宿舍的床上迷茫着,孤独着。偶有一两个外向的,已同室友愉快地闲谈了起来。但我,一个从未住过校又十分内向的新学生,怎能适应这日新月异的生活呢?
正当我愁闷时,一缕清风吹散了我内心的阴霾,拂去了所有的负面情绪。
“你好高啊。”一个瘦小的身影闪进来,笑着说道。“嗯,是呢……”我尴尬地答道。他继续和我寒暄着,一边从两个大布袋中取出一套床单被罩,熟练地在床垫上铺开来。不一会,便整理得干净整齐。“太谢谢你了!你叫什么啊?”我感激地问道。他俏皮地笑了笑,以一种几乎是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叫我孙哥吧,有事八年级找我。”说罢便转身跑开了,只闪过恍惚的白色背影。
自那时起,孙哥便一直是我们心中的“大哥”。每次宿舍里有事,真是'说孙哥孙哥到';一呼必应,准把事情三下五除二地就解决了,从不拖泥带水。有时他回家,转天准不忘给我们带点家里的零食。老师发现了,要把我们劈头盖脸一顿骂,总是他说:“老师,'初生牛犊不怕虎',是我没带好头,您就罚我吧。”
可即使是大家心中这样“伟大”的孙哥,也总有不足。“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孙哥虽对大家的事情一丝不苟,但对上课却不屑一顾;每日上课不是在桌下玩魔方,就是趴在桌子上睡觉,成绩自然也不会好。他因此被老师批评过很多次,大家也都劝他,可他总也不听;仍一直上课玩魔方,睡觉。这样日复一日,孙哥的成绩一落千丈,“为学消得人憔悴”;终于,老师和家长都无可奈何了,做出了最令我们害怕的举动:让孙哥退宿。
那晚孙哥回来,一言不发的,就静静地坐在床上,眼神迷离地望着过道中忙碌的我们。我察觉出他不对劲了;走近询问:“孙哥,怎么了?”他苦笑着,低下头,再没回答我。第二天一早,他亲自为我们挨个整床,这不是第一次,却是最后一次。
住宿队伍的吵闹声越来越近,到住宿楼的路程也越来越短。望着孙哥离去的背影,我们不禁黯然神伤:为这受我们爱戴的八年级兄台的离去,也为他放荡不羁的性格。“孙哥,走好!”住宿生齐声喊道——这是连向值班老师的再见声都远赶不上的,那么响亮,那么整齐。回声似乎还在校门前飘荡,但孙哥的背影,已从尽头的拐角处隐去了。
孙哥的背影,是那么瘦小,却不渺小;苏醒了新萌的我们,告诫着我们,鼓励着我们,在那弥漫着悲伤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