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远的地方,连备用电池、充电宝都不想着带吗?如果我不来,你准备在那个破站牌底下等雨停吗?……你不是很能说,现在怎么不说话?”
我抬头小心翼翼看着他微愠的脸,似乎还在梦里,他怎么就有如神助般出现了呢?
我适时打了个喷嚏,代替无法言语的局面!他扔过来一个毛毯和拖鞋“你,怎么准备得这么齐全?”我小声嘟囔。
“我来的时候,已经下雨了,自备万一你马大哈。”他又扔过来充电宝“手机开机。”
他开车。
“去哪?”
“你说呢?工厂。”
“奥。”
“你还没告诉我,你咋来了?”
“打电话问的。”
“问的谁?”
“宏远那混蛋!不知变通的家伙。”
我打住不问,因为刚问了也白问,根本不知道他说的啥。总之,不用独自面对风雨了,这个小小的空间将风雨挡在了外面,温暖宁静,我又打了个喷嚏。“盖紧。”我听话的拉紧毛毯。他不再说话,专注的开车,因为雨似乎更大了。
到了工厂雨也停了。
我跟着下了车。
“蒋……”他打断工人的话,“宿舍有淋浴吗?”
“没有。”他摇头,看了看蒋峰淋湿的衣裤。
“看来,得升级员工宿舍了。”
“不是有一个大澡堂嘛……”
“算了,一会我再来,你把那德国进口那设备拾掇检查一下。”
“好的。”
他转身走回来,“走,去镇上看看。”
我不屑的瞥了瞥他的湿衣服心里不善良的想“事!”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而我又打了喷嚏。
“冲个热水澡,吃点药。”
“我是不用。”
“用不用,你说了不算。”他笑。
他找了个干净的旅馆。
“老板,有带淋浴的房间吗?”
老板看了看不远处的我,说“有,贵点。”
“没事,带我去看看。”
看完他拿了钥匙,又回头问,“这里有卖药的吗?”
“有,左拐不远,啥都有卖哈。”
我们出来。
“那个老板阴阳怪气的……”
“别管他。”
“买完药回来,先吃两粒,再冲个热水澡。”
他检查了房间,然后出去“把门反锁,我在门口,有事叫我。”
他燃了一根烟。“你抽烟?”我诧异。
“熏熏味。不抽。”他笑。
一会我出来,“你也去冲个热水澡吧。”
“嗯。”他进去。“你不出去吗?”他说。
“我,你,”
“什么?”
“没什么。我又不偷看你。”
“林晓,你果然天不怕地不怕。”他走进浴室,“不过我得反锁。”他啪锁住。
“你把湿衣服弄出来。”我说。
他递了出来,我把它装在背包里,出去,刚才买药的时候发现对面有卖衣服的,我走进去,比对着买了裤子和上衣,鞋子,虽然不是很好看,凑合着吧。
我回到旅馆,把衣服放在床上,出来等他。
他穿着新买的衣服出来,我笑。
“笑什么?难看吗?”
“当然不!”
“你直接问我不就得了?”
“我自己可以。”
“倔强的丫头。”他伸手拨拉我的头发,“头发没吹干就跑出去了吗?”
“没事。”我甩头。
“自己来这么偏远的工厂也是因你的倔强。”
“要不然这单子哪有我的什么功劳?”
他沉默半响,“走吧,去工厂,拉机器。”
“谢谢你。”
“不是说好我们是可以不说谢谢的朋友!”
我点头。
这个世界一切都在变,一切都会变,恋人会分手变陌,婚姻会琐碎变痒,朋友该是相对稳定的存在。
他又检查了一遍机器,正准备找大货车司机的时候,雨又下了起来。
“要不明天再走?”他建议。
我打电话给简风,还没打过去就挂了,还是打给王卿,我下意识的在怪着简风。
“喂,王卿,明天把机器拉回去行吗?今天这边雨大。”
我收了线。
简风电话打过来,我犹豫了一下,接了。
“怎么跑河北工厂去了?宏远也没说啊?要是那么远就不让你去了,找个稳妥的地方休息,注意安全!”
“好的。”我隔开了这不痛不痒的呵护。就像是冬日里自己嘴里呵出的一口热气,还没温暖手臂就冷了!
也许是我自己吹毛求疵了。
蒋峰拉着我“汇报完毕了?可以了?”
我点头。“来,我教你这机器。”
他围绕在那个庞然大物的机器边上,滔滔不绝的讲着,我认真听着,许是刚才那话他上了心,讲完,我欲言又止,我很想听他的故事,但是我不能说,再等机缘巧合吧。
“累吗?”
我摇头。
“既然来了,带你去个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
“陶艺厂。”
“什么?”
他拉着我进去参观。
“唐山陶,我们书之翼所供的都是这烧制的。”
我新奇的看着他,新奇的看着这个我不熟悉的世界。
他兴致勃勃的给我指着,讲着,整个人如那次在说书之翼一样,熠熠生辉!
“这些,拉坯,原胎,小的不用上转盘,捏制,打磨……”
“那边印坯,利,晒,刻花,施釉……”
“那边就是烧制了吗?”我问。
“对。”
“我的那一套,也是这里出的?”
“嗯,我亲自设计的!”
“还有我多少不知道的事呢?”
“哈,让你一眼望到底?”他假装恐怖了一下“我要保留一些神秘哈。”
也对,男对女,始于视觉,女对男,始于崇拜。这就是为什么自古英雄美女的缘由。